张遇吉就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跑,声音越发的响亮了“我乃大金使者张遇吉,请林丹汗出来一叙,我乃大金使者张遇吉,请林丹汗出来一叙……”
这一下,蒙古大军一下子有了动静,数十名可以弯弓射雕的萱古勇士举弓齐射,朝着张遇吉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射成了海胆,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林丹汗军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你们放马过来就是了,我们等着,少拿这些走狗来恶心人!
建奴倒没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死一名汉官跟死条狗差不多。
皇太极却怒了,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消灭他们!”
汗王一怒,非同小可,数千轻骑兵马上呼啸杀出,呼啸着向盐湖镇杀去,林丹汗阵前之外往来驰奔,大声怪叫,作随时进攻状,向盐湖镇与林丹汗麾下的蒙古军施加压力。
正在城墙上观战吴半仙放眼望去,四下里全是建奴和蒙古骑兵的身影,沙尘滚滚,人喊马嘶,置身其中,他有一种已经被四面包围了的恐惧,而随着建奴骑兵一次次靠近,这种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盐湖镇守军,此时连正式的部队都没有,各头工长、工头大声呼喝着让所有人保持冷静,但是没用,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的就不是新兵了。更何况这些守城并不是军人,而是一群盐工或盐工的家眷,当一队蒙古与建奴轻骑兵怪叫着朝车阵冲过来,并且越逼越近之后,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打响了手中的火铳。
枪声一响,神经几乎要绷断了的盐工们像是找到了发泄渠道似的争先恐后的开火,只听到一阵阵密不透风的枪响,盐湖镇下阵前沿几乎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火舌飞窜,铁弹横空。
只是非常可惜,火铳的射程有限,与其说是这些盐湖镇守军是朝着建奴或蒙古联军骑兵开火,不如说是这些人对着林丹汗麾下的蒙古士兵开火。
建奴和蒙古联军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反观是林丹汗麾下被打当打死二十四人,伤者过半,双方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冲突。
好在吴半仙的嘴皮子比较利索,沟通能力比较强,他用盐湖镇库存的食盐,用足足一百石食盐,让林丹汗接受了他的赔偿,不过,这场冲突之后,双方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
反复试探到当天临时傍晚时分,双方按照习惯,该休兵罢战了。看着建奴与蒙古联军如潮水船撤退,林丹汗也下令全军回营。
就在这时,建奴阵前沿突然响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硝烟漫卷,火焰喷发,数十枚铅球破空而来,目标正是林丹汗的大营!
这些铅球有些砸在营寨的木墙上,木墙当即散架,破裂的木板和木屑四处乱飞,躲在营墙中的蒙古弓箭手顿时成了团团肉饼!
而砸在林丹汗骑兵中间的铅球给林丹汗麾下的军队带来更加惨重的伤亡,它凭着无以伦比的动能横冲击撞,擦中脑袋就是脑浆迸裂,扫中腿部,整条腿都会被打断,一枚铅球打过去,往往有六七个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林丹汗军的阵列中被开出一条条血胡同,惨不忍睹。
而遭到炮击的吴半仙,跟盐湖镇那些堠台中的明军遭遇炮击时是一样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神情呆滞,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大炮,建奴居然有大炮……”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盐湖镇也没有火炮,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建奴的火炮部队进行针对性的炮击。
而林丹汗麾下可没有可以对付火炮的家伙,所以,只能承受着火炮的轰击,被动挨打。不少林丹汗麾下的士兵面色惨白。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建奴炮兵又开火了,又是几十枚铅球砸过来,营中林丹汗麾下的战马狂嘶,营墙破裂倾倒,中炮的士兵的惨叫和惊骇欲绝的士兵的狂呼如海啸一般,几乎淹没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
建奴的炮兵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对手的感觉,以最快的射速开火,一连打了四个齐射,每一次齐射,都等于在林丹汗麾下的那些部落军已经一片狼籍,死伤一地,很多林丹汗麾下士兵扔掉手里的刀枪,狂呼大喊,奔走若狂!
皇太极看得清楚,果断下令:“弓箭手,撕开他们的右翼!”
苍凉的海螺号中,建奴包衣们使尽全力推动盾车,一堵墙似林丹汗的精锐军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