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颇为温顺地靠在他肩头,嗅着他身上药香夹着酒酿香,他眸子发红,她看着颇为心动。
正值回南天,加上外面落雨,四处湿漉漉的。
沧淼攥着她手,只觉得手指腹一硬,原是她手心里仍攥着他晌午去她家迎娶她时给她带的那颗糖,“将糖攥了一长天如何没吃”
秋颜温笑,“爷遵守诺言来娶我已经够甜了。再吃糖,又坏一颗牙。”
沧淼因和母亲的不快而造成的烦恼消解了二分,他将糖纸剥了,将糖球放入她口中,“喜糖还是得吃的。人一生自己的喜糖,只有一回。”
秋颜口中甜甜的,她四下里环看御贤王府的婚房,处处是大红色,墙壁上挂着兵器十八般,是依她喜好布置的屋子。
沧淼见她看兵器,其实也有点后悔这么布置卧房,万一以后拌嘴惹她生气,她随手拎起一道兵器就可将他当场宰了。他...
秋颜不知他想法,推开窗子,外面细雨幕里,笼着青松,假山,仍是属于他的气息,人品正直高尚。
“你喜欢这屋子和院子吗”沧淼见她灵动的大眼睛四下里看,便询问着她,“成婚仓促,没有机会带你去选宅子。我擅自做主用这王府当婚宅了。”
秋颜颔首,“喜欢。可惜这里没有锦鲤。我总忘不掉您的鲤鱼池。”
沧淼轻笑,“这倒是小事,明日教人凿了池子,按药阁里的再造一处假山流水就是了。”
秋颜听见外面有马车声响,从微开的窗子看见是他母亲正打着伞要上车辇离开,秋颜便道:“爷,今日我们大喜,母亲她能不能不走啊。”
沧淼一听她提苏婉筠,便将她身子欺在窗畔,“心里苦了,赏口糖我吃。”
说着,便低头亲吻她唇瓣,直将她口中糖球允到他口中来了,在她唇舌上留下不少酒气,秋颜已经适应他的口涎毒酿,眼下并无晕眩之状,只有莫名的紧张,脸颊红红的又道:“明儿不是还得新媳妇儿见公婆吗婆婆不在,我还得去庵堂敬茶,打马过去,挺远的。”
沧淼没有作声,许久道:“我去沐浴。去去满是酒气。”
秋颜明白他已然让步了,便点点头,“我去给您端杯茶。”
沧淼解着衣扣进了浴间,交代她道:“一会儿将茶拿来浴间。我们玩会儿水。”
“好。”秋颜待他身影隐在浴间之后,便出了屋子,打着伞来到院中,与正要上马车的家婆说道:“母亲,留步。”
婉筠回首见是秋颜留她,便觉得心中一暖,“孩子,你怎生出来了。大喜的日子里,是母亲让你不愉快了。”
秋颜扶住婉筠的手臂,轻声道:“是王爷差我留您的。他虽没明说,但他默许了。王爷嘴上虽然言辞过激,可他对母亲的思念从未少过。您给他的青穗玉佩,他一直都戴在身上的。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婉筠听着就落泪了,拉着秋颜的手,直与秋颜将往事尽说了,说得特别的详尽透彻,二盏茶功夫足说了五千字那么多,“孩子,若得你从中斡旋,母亲当真感激。我对儿子的思念,也是片刻未歇。实在是情非得已。好孩子,以后咱娘俩是一队的。不对,还有你家公,咱仨一队。”
“......”秋颜心想,我和神医是一队的,但面上又不直说,她将婉筠送回屋中,“人心是肉做的。王爷缺乏安全感。您就更不能再离开了,他五岁时您走了,如今近三十五岁,您如果又走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呢。总不好等他六十岁您再回来吧。到那时可真晚了。”
“秋颜,你真真是个贴心的孩子。既然我知他心中仍认我,”婉筠颔首,“母亲必不会再走了。无论淼儿如何言语讽刺,我都不会再抛弃他了。”
秋颜离开她的屋子后,婉筠和沧封禹说话之间直夸秋颜乖巧懂事又维护淼儿,不似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巴不得死了老婆婆,沧封禹说娶个好儿媳不容易,必须珍惜。
秋颜端了茶水来到浴间,与沧淼递了一盏君山银针茶,他半偎在池畔,吃茶之间想问又不大好意思问,终于忍不住道:“她走了吗”
秋颜立时心疼他的小心翼翼,摸着他项顶道:“没有,她说往后再不会走了,再不会抛弃您了。”
沧淼捉了秋颜脚踝将她拉入池中,红着眼睛靠在她肩头,“我见了她就恨她,骂了她,她一哭,我又后悔。矛盾。明儿见她,我不说话了。你与她说话就是了。”
“好的。”秋颜衣衫都湿透了,可他挺无助可怜的,所以当他把她衣服纽扣解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忍心拒绝他,就怕任何拒绝都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秋颜,我幼时过得艰难......”
“秋颜,我五岁她就走了......我许是世上最可怜的男人......”
秋颜被他逼在池畔亲热,池水下面他的手也不老实了,她的腰和后背被他研究透彻了,她试着找到自己的声音,“嗯...我...我知道。”
“抱抱我,护国公......请爱惜弱者。”
秋颜听见他嗓音里也带着凄楚,可怜他三十年来过的孤苦伶仃,于是就抱住了他的腰身,宽慰着他,他将她身上落下许多痕迹,她都吃痛了也没有躲闪,她爱心特别的泛滥,可能他需要发泄心中的无助吧,“抱抱,抱抱。”
在池水里玩了许久,他们才出来,他说池水凉了,容易教风邪入侵,出去玩吧。
秋颜就闹不明白,刚才到底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看不懂他。
他们穿着干爽的洁白里衣,喝了交杯酒以后,秋颜就坐在了榻上,心想洞房还挺有意思的,已经洞房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