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缓过来,就听见他二十多年来,熟悉无比的声音从殿前传来。
这声音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嚣张狂妄。
“永清公主,你以为进来的会是蘧平”刘骑阴沉一笑,“恐怕事情不如你所料啊。”
永清起身挡住皇帝,义正严词:“刘常侍,向来无诏不得入宣室,你如今浑身是血,还剑履上殿,简直目无王法!”
刘骑冷笑道:“公主似乎没有弄清情况,你带的那些府兵如今已如鸟兽散去,蘧平的部队也毫无踪迹。”
他环顾一周,问:“陛下呢,陛下何在”
皇帝从来没有想到在他面前一直奴颜婢膝,低声下气的刘骑竟然也会有这种嘴脸,又听他如今剑履上殿,将永清的护卫杀退,更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永清隐有察觉,心中一懈,面上愈发冷淡地呵斥刘骑:“你找父皇做什么!只要本宫在,绝不会让你近父皇一丝一毫的!”
“公主现在这般大义凛然,等明日天下皆知蘧平谋反,逼宫燕阙,你还能似如今这般气焰吗”刘骑阴阳怪气道。
皇帝一听,好啊,刘骑连借口都想好了。
从古至今逆臣谋反清君侧皆是如此,到时候他和长沙王只要说是蘧平图谋不轨,他们勤王救驾,来一个清君侧,“一不小心”皇帝命丧乱军之手,长沙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了。
皇帝感觉永清似乎慌了一下:“刘骑,你竟在这里胡搅蛮缠,蘧将军马上就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是,蘧平这来得也太慢了,说好的让刘骑一进来,他就要不紧不慢地“救驾来迟”,要是真让刘骑擒住她了,这还得了。
刘骑已提刀走上前来,一把推开阻拦的王美人,对永清冷笑:“还请公主速速交代陛下的下落,否则北寺狱的手段,不是身娇肉贵的公主想知道的。”
刘骑竟敢对他的女儿用刑。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追杀他。
皇帝又是大骇。
永清凝神对峙,终于,这个时候,刘骑身后传来一声熊咆龙吟般的怒吼:“刘骑,乱臣贼子,竟敢提刀上殿,你到底有何居心!”
蘧平终于来了。
永清的心从嗓子眼坠回了胸腔。
皇帝也来劲了,他从永清身后站了出来,欣慰地向蘧平许诺:“蘧爱卿,只要你今夜护朕平安,日后蘧进的位置自然有你去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