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刚下车,不经意间看见,旁边冯翊公府门前灯火俱灭,只有一点微蓝的月色映见门檐横楹间渐渐起的蛛丝与微尘。
不免叫人诧异。
许长歌才走多久,怎么这栋宅子便疏懒成这样,仿佛是已无人居住一般。
她刚走了几步,又蓦然停下来。
原来许长歌已走了一个多月了。
冯翊公的宅邸是皇帝拨赐的,里头的仆役也隶属于宫廷。他在的时候,许多人都艳羡他被皇帝视作亲子,就连府邸也派去了小黄门侍候。可他人一走了,这些人手自然不必存在,徒守着一座没有主人的空宅。
原来隔壁真的是空宅了。
永清又恍然想起,这一个月来,似乎也未曾听过旁人说起过许长歌的消息。直到今天常乐提及。
他在这西京也毫无根基,只要人一离去,声名也俱是飘转若飞蓬。
“想什么呢”萧雾月用手轻轻在她眼前拂了拂。
“啊……没什么。”永清摇头。
突然,阒静的长街上响起一阵马蹄声,带着沉重的回响,绝尘迫近。
不多时,便从夜雾之中冲出一骑战马,嘶鸣一声,停在公主府前,从上头翻身下马一个盔甲上插着长羽的士兵,他一到,原先迎接永清的门房顿时变了脸色,躲在后面疯狂向那士兵招手示意。
“他是做什么的”永清问,“我怎从未见过他”
那士兵的衣着不似禁军,也非蘧家府兵。
门房来回瞟了几眼,笑着对永清道:“公主,夜深了,您先进去休憩吧。”
不料那士兵却中气十足地喊道:“卑职是许将军麾下,专程负责传递来往西京信函的!今日仍是八百里加急,十日一函地呈与永清公主!”他没看见门房大惊失色地挥手,埋头将一个匣子找出来奉上。
永清眼神冷了下来:“信,什么信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门房苦着一张脸:“公主,这都是李长史吩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