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消息,贝伦卡恩堡同男爵,赛灵斯鼹鼠区治安官瑞卡瓦·贝伦卡恩,病倒了!赛灵斯内城贝伦卡恩宅邸中,同男爵虚弱地瘫在温暖被窝里瑟瑟发抖,侍女轻柔细心地为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眉目间有一股浓浓的心疼与哀愁。
“唉唉唉,我可怜的小男爵,你还那么年轻,前两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间病成这样了呢?莉莉丝真是无情啊……”七号伤感地低声细语。
“呵呵,不要假惺惺了,你进我家才多久啊,能有多少感情,我死了又不是不分你遗产,干嘛哭丧着脸。”瑞卡瓦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
“原来心疼你还有错了,哎呀,服侍你可真难,你不怕我一气之下掉头离开,丢下你不管,让你一个人受苦?”
“可以啊,走的时候记得帮忙叫一下戈弗雷。”
“真是受不了你。”七号苦中作乐地强笑着,“即使你给了我一车黄金又有何用,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有了横财也是给人敲诈的,说不定还要把我本人也搭进去。好不容易攀上了大人的高枝,还没享受过几天有您庇护的日子,我才不要你死呢。”
七号一席话说得极为真诚,瑞卡瓦听了亦有些触动,乃至心防稍卸,疏远之态散去,他无力地叹了一声,说:“我罪孽深重,即使英年早逝也是报应,虽有不甘,但无怨愤,至于纵欲伤身,致病丧命更是耻辱,还望我死后,你们能帮忙隐瞒一下我的真实死因,对外宣扬我死于旧伤复发便好。”
“胡说什么,只不过吐了几口血,发了一会儿抖罢了,多半只是小病,哪里会死啊。你少年英雄,权势又盛,部曲领民对你有期盼,君主有重任予你,你还有漂亮的情人等你痊愈了相会,干嘛急着去死啊。”说着七号的眼睛里居然已是噙着泪花。
哪怕世人皆言婊子无情,瑞卡瓦也不忍再以恶意揣摩她,他摸了摸七号的额头,说:“战场上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我都侥幸活下来了,莉莉丝待我不薄,即使要召我回侍,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父母早亡,只有一位叔叔拉扯我长大,从小未受过妇人关怀,何谈母爱。与你们虽是肉欲沉沦的荒诞关系,但多少也弥补了童年的遗憾。认识你们,我很幸福。我死后,要是有别的女子问你我的遗言,你可把我的原话复述给她们。呵,真好奇,我的葬礼上究竟会开几朵花。”
说到这,瑞卡瓦忽然想到夏普和他讲过的一个远东小国的风俗,那里的骑士在慨然赴死前会吟一首诗,国人称为“辞别现世的诗句”。夏普很喜欢这种风俗,认为别有一种残酷壮烈的浪漫,以至于学着夷人的模样自写了几句,留作后用。
忽然间,瑞卡瓦也萌生出一股躁动的欲望,他也要写一首“辞别现世的诗句”,略思忖了一会儿,他模仿夏普写的诗句的格式轻声吟诵:“生于荒沙,亡于荒沙。生死不论,终有归途……可惜我没有死在战场上。”<!--PAGE 1-->
诗声毕,一个焦急的男子猛地推门走入,气喘吁吁地说:“医生到了!”七号转头看去,不是戈弗雷又是何人?
不一会儿,一位戴着乌鸦面具的黑衣医生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七号为他让开位子,使他可以走到瑞卡瓦身边为他查看病情。
“……放血吧。”经过一番检查,医生给出了他的建议。
“滚!滚!滚!老子不放血!”瑞卡瓦忽然激动地扭动了起来。
“好好好,不放血。”七号无奈地走到窗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问医生,“还有别的方法吗?”
“……灌肠吧。”
“滚!滚!滚!老子不灌肠!”瑞卡瓦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