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擦干净了。”石放笑道。
梁清风看了眼石放,也接口道:“门擦干净了,那这官司不就明朗了么。”
任事卜却不接话,转过头来,看着唐平,眼神里透着期待,他在等唐平的答案。
唐平看着任事卜,点了下头,笑道:“门擦干净了,加上郭先生说要办的事,不就应了雷火《丰》了么。
《丰》卦曰:亨,王假之,勿扰,宜日中。意思是王来了,不必忧虑,此时正好日当中天。
再者说,它的《彖》传里说:丰,大也。明以动,故丰。王假之,尚大也。勿忧,宜日中,宜照天下也。
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
虽旬无咎,过旬灾也。
有孚发若,信以发志也。
丰其沛,不可大事也。
折其右肱,终不可用也。
丰其蔀,位不当也。
日中见斗,幽不明也。
遇其夷主,吉行也。
六五之吉,有庆也。
丰其屋,天际翔也。
窥其户阒其无人,自藏也。”
陆大鹏在一边脑袋都大了,说道:“唐哥,能说明白点么,我头疼。”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唐平拍了拍陆大鹏,笑道:“意思就是,现在适合大家一起,光明正大的应对这件事情,结果会相当丰厚。”唐平看向任事卜,接着说道:“只是《丰》中,有些君子折狱的迹象,又有折肱之意…”
任事卜笑道:“那说的是以前,在座的诸位中,有三人都有过囹固之事。”
石放瞪大了眼睛说道:“哪三人?”
“你们不正排成了一条线么?”任事卜说道。
石放正站在沙发旁靠近书桌的位置,正好和陆大鹏唐平处于一条线上,而郭向阳和梁清风却坐在书桌对面的两把椅子上,中间的一条通道正好将五人隔开。
三人均脸色一变,看向任事卜,任事卜却笑道:“洗心而革面,自醒而重启。三年之内,你们大事可成,切记,不可应了《丰》卦第六爻: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戶,闃其无人,三歲不覿,凶。”
“如何不应?”郭向阳问道。
“莫行卸磨杀驴之道,莫得意之后一意孤行,否则骄兵必败。这样做,就可应了那两个没有变化的卦。”任事卜说道。
“两个没有变的,不就是两个乾卦么?”石放问道。
唐平和陆大鹏,郭向阳和梁清风同时看向他,郭向阳透着惊讶,说道:“石老弟也好这个?”
“没事看着,炼炼心性。”石放笑道。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无论之后变化的《噬嗑》和翻转的《丰》,都有几个地方有凶险,如何应对呢?唯有在处理问题的过程,不要丢了自己的本性,不要忘乎所以,不要得意忘形,这样,就能保持自己清白的心,才能以两卦的下卦,这个从不改变的《乾》者心态,来操控诸位这件事情。
这就是用《易》之道,而不是见了凶,就说人大难临头;见了吉,就说人升官发财。
万事万物,有定,则必有变,就在于逢了凶,咱们就要去化吉;得了吉,就莫要忘乎所以,永远以一颗谦虚的心态,守护着自己。
这样一来,自然能应了那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方才这位先生也已经说了,吉凶悔吝,皆在其心,真是太正确了。”任事卜这番话下来,几乎天衣无缝,说得众人无不心服,末了,还不忘褒奖下郭向阳。
梁清风笑道:“何校灭耳,那个校字,怕是也有何须灭耳的意思吧。”
“不,此中当杀伐时必杀伐,本就是二天争日,待不当之歹人,不杀之,如何以对天下良人。”任事卜突然冷冷说道。
“哦?”郭向阳问道,“那这样,不是违背了之前的隐忍之道么?”
“隐忍是您的事情,杀伐,由该做之人去做,行大仁者,不计小慈,否则自受其苦,那可就真被他人而灭耳了。”任事卜眼睛一眯,略带杀气的说道。
“先生,没事,杀法之道么,我们倒明白,只是不杀的话,我们也是有办法的。”石放喝了口水,说道。
“哦,愿闻其详。”任事卜转头看向石放,正了正身子,他对石放的态度,要显得拘谨些,远没有面对郭向阳和梁清风世那份从容和自信。
石放笑道:“说句得罪的话,您莫见怪。”
任事卜忙道:“请讲。”
“这《易》书么,来源本就不可考证,这里些个卦辞爻词,都是后人加上去的,历朝历代又多有更改,现在的书,恐怕早已失了当初的面目。
记得上回,任先生说的就很好,一个卦,本就是人为,既然是人为,也可以人改。没有吉利的,就积极寻找吉利的地方,一直卜下去,这个卜的过程,本就是不断的修正自我追求真理的过程,咱们今天既要听了这里面的,也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可忽视《易》中方才这五个卦的示意,但更不可拘泥其中。
道云,我心即是天心,我性即是天性。正所谓:
鸿蒙天下自然瞧,
大道乾坤任逍遥。
心有灵灯当前照,
身入红尘畅九霄。
让那帮什么狗屁歹人啥的,都变成些个傻子,然后咱们再各个击破,让他们通通头昏脑胀个上万年,不是更好玩?”石放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大家都随心所欲,落个神通如意,这不是更爽,哈哈哈哈哈。”
唐平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老毛病又上来了,把头一转,却没有说话。郭向阳半张着嘴看着他,梁清风也看着石放,在一边忍着笑。
石放这后面几句话,陆大鹏却听得明明白白,好不容易有自己能插上一路话的地方,他把手一伸,嚷了句:“对对对,咱们都随心所欲,神通如意。”他嗓门又大,把一边的唐平唬的得一侧身。
任事卜一听这话,半张着嘴,看着石放,口里小声说道:“您……,您都记得?”
石放看向任事卜,莫名的问道:“记得什么?”
郭向阳也问道:“您说什么?”
任事卜这才反应过来,对石放说了道:“没什么,都是上次咱们的说的话。”说完拿起桌上的杯子低头呡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笑道:“说的太对了,若是能时刻把握自己的内心,严守正道,走到哪里,都是吉利的。”这算是附和了石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