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p>

鬼面王的人头落地。</p>

赵空城身体一晃，直挺挺的倒了下去。</p>

林七夜眼疾手快，稳稳的接住了赵空城的身体，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赵空城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p>

抓伤，撞伤，摔伤……在林七夜的精神感知之中，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遍布伤口，潺潺鲜血从中流出，将身下的雨水泥潭都染红了大半。他身上至少断了五六根骨头，林七夜无法想象在这样严重的伤势之下，赵空城是怎么站起来的。</p>

最要命的是，林七夜能清晰的感知到，赵空城的肉体在飞速的衰退，他的生机就像是灰烬中的余火，越来越弱小……</p>

林七夜茫然无措的坐在赵空城身边，"你的身体……"</p>

"咳咳咳……没事，强行爆发潜力的后遗症而已。"</p>

"照这个形式下去，你会死的。"</p>

"我知道。"</p>

"会死也没事？"</p>

"嘿嘿嘿嘿……"赵空城想笑，但他笑到一半，又咳起了血，"不亏，至少临死前体验了一把禁墟，而且……"</p>

"而且什么？"</p>

"而且我做到了，横刀向渊，血染天穹。"赵空城颤巍巍的伸手，摸了把身下的泥泞，摸出了一手血，"这出血量，就算染不了天穹，染一片大地应该是没问题。"</p>

林七夜怔住了，"可是，你的身后没有万万人，除了我，没有人看见你的努力，这样也值得吗？"</p>

赵空城笑了笑，没有回答。</p>

"帮我个忙。"</p>

"你说。"</p>

"口袋里有包烟，帮我点上。"</p>

林七夜在赵空城胸前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一根被雨水浸湿的香烟，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p>

把烟给赵空城叼起，林七夜伸手护住打火机，防止被雨淋到，连按了几下。</p>

嚓，嚓……嚓！</p>

一缕火苗燃起，点燃了赵空城嘴中的香烟。</p>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舒坦了。</p>

赵空城叼着烟，双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水浇落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p>

"林七夜。"</p>

"嗯。"</p>

"老子一刀砍了鬼面王，你看到了吗？"</p>

"我看到了。"</p>

赵空城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他很开心。</p>

林七夜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浑身微微一震。</p>

他僵硬的转过头，只见在远处的泥泞中，一具魁梧的无头尸体正缓缓爬起……</p>

在它的身体上，一张苍白诡异的鬼脸就像是寄生虫般，飞快的爬行，从双腿爬到后背，从那个后背爬到前胸……</p>

最后，它长在了鬼面王的胸膛。</p>

而一旁刚刚被斩下的头颅上，那张苍白的鬼脸已经消失无踪。</p>

林七夜的瞳孔骤然收缩！</p>

鬼面王……还没死。</p>

雨，还在下。</p>

赵空城望着天空，还在回味着刚刚那一幕，并没有注意到林七夜的表情变化。</p>

"他娘的，连队长都没能砍死的家伙，被老子砍死了……林七夜，你说我厉不厉害？"</p>

林七夜沉默片刻，低头看向怀中的赵空城，重重的点头。</p>

"嗯，厉害！"</p>

"立下这么大的功，要是我能活下去，一定能混个将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