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正七嘴八舌乱哄哄的时候,猛听得外面“噗通”一声,接着是一个男人的惨叫,然后传来一声怒喝:“叫你小子偷猪!”
王嫂子因为家里有个孩子,加上自己身体也干不得重活,就抓了一只老母猪繁育猪仔,和饲养生猪上缴一半留一半不同的是,小猪仔可以全部送去育种站换钱换票,王嫂子觉得和饲养生猪还要在家里动刀子杀不同,比较省心,获利也更大一些。
现在一听见有人偷猪,顿时火冒三丈,这头猪就是她除了房子之外最值钱的东西了,她和小丫的好日子全指望猪呢,居然敢来偷猪?
猪圈门口,向来很少在青年点露面更鲜少参与任何活动的楚云浩正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猪圈门口。
而猪圈里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秋衣秋裤一脸阴鸷盯着楚云浩。
王嫂子面对这样的场景有点蒙。
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猪圈的木栅栏门里,规矩的摆着一双皮鞋,垫着干蒲草的猪舍里规矩的叠着一摞男人的衣裤,而穿着一身内衣的高明睿身上还挂着不少蒲草叶子。
一瓜还未吃完又被塞过来一块的知青们忙的就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王嫂子看着这样的高明睿一言难尽。
对门屋叶兰芝年轻貌美有男人来偷也就算了,高明睿宁可去偷她家的母猪都对她不屑一顾,这是搁这儿寒碜谁呢?
就连猪尾巴那种货色都对她爱搭不理。
她咋了?
想当年她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一枝花啊,现在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她难道就不配有个知疼知热的男人?
一阵心酸,王嫂子捂着脸指缝里有眼泪滚落。
“王嫂子,你咋哭了?”徐娇娇怯怯的扶着王寡妇的手,递给她一个小手绢。
“我是没想到一夜之间,叶知青不干净了,就连……就连我的小花也不干净了,这……以后它下的猪仔我还咋卖啊!”
高明睿虽然看着有些狼狈,却不像屋子里那俩一般惊慌失措,他一把捞起自己叠的齐整的外衣裤,然后长腿一伸踹开猪圈的木栅栏门:“笑话,王寡妇,你觉得老子会大老远跑你家来睡你的猪?你是脑袋灌了猪粪还是把猪尿脬当脑袋顶脖子上了?”
吓得王寡妇当时脑子就清醒了,抹干净脸上无用的眼泪,她陪着笑脸说道:“明睿你看这话叫你说地,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别说小花,咱三十泡子县多少姑娘排着号想去你家做媳妇儿呢,我这不是……这不是……”
她嗫嚅着,之前一时口无遮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破嘴瞎比比点啥话出来。
高明睿也没有心情在这些人面前表演人猪情未了,寒着一张脸对王嫂子说道:“我昨天跟哥们喝高了,错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没看见我衣服都放得那么规整吗?不管咋说昨天幸亏你家我才没睡露天地里,回头你去我家一趟。”
这是摆明了要给点好处。
高明睿又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管好你们的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上溪大队,我高明睿说到做到!”
说完高明睿头也不回的走出王寡妇的院子往自己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