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一世。
还是这一辈子。
两世为人的傻柱,都要承认秦淮茹身上有个旁人不具备的优点,那就是对自家的孩子,心心念念的记挂着。
贾东旭死后,作为寡妇的秦淮茹,她没有抛弃孩子不管不顾。
这一点。
跟那些一言不合丢弃孩子去追寻自己幸福生活的单身母亲,有着天与地的区别。
别用秦淮茹顶了贾家工作、被贾张氏拿捏这样的借口,说秦淮茹不敢离开贾家。
贾张氏再厉害,只要秦淮茹朝着街道或者妇联丢出贾张氏不让她改嫁的帽子,这就是开历史倒车的大罪。
最大的因素,骨子里面的母爱在作祟,舍不得三个孩子,才会留在贾家当牛做马,把傻柱当成了吸血对象。
小铛作为秦淮茹的女儿,遗传了秦淮茹舍不得孩子、心疼孩子的优良传统。
她那句跟自家丈夫说的‘我先回城安顿,安顿好再接孩子’的话,可不是在随口瞎咧咧,而是发至肺腑的实话。
真是这么打算的,秦淮茹就是小铛的榜样,要不然依着秦寡妇的貌美,早拍拍屁股过自己的好日子去了。
小铛本以为自己想到了解决事情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带着笑意把自己的规划说了出来,却没想到小铛的丈夫和婆婆,全然没有了对小铛的信任。
认为小铛纯粹将他们当傻子糊弄。
城里什么生活。
乡下什么日子。
不傻的人都知道。
周围好多跟小铛一起来乡下的那些女同志,没有嫁人的还好说,就一个人,利利索索的回去了,有些嫁人的女同志,为了回城,舍弃了丈夫,撇下了孩子,当初离开的借口,跟小铛一模一样,也是先回城安顿,安顿好后把孩子和丈夫接到城里,有些人甚至夸下了将婆婆接到城里享福的话。
人放走了。
婚也离了。
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回城享福的日子,最终却等来了空气,莫说丈夫,就连孩子都不认了。
真正的人财两空。
这些都是发生在眼前的血淋淋的事实。
小铛的丈夫和婆婆自然不可能上当。
尤其小铛的丈夫,年纪比小铛大十多岁,看着跟秦淮茹岁数差不多,乡下带娃的寡妇都娶不到,却意外的娶到了城内来乡下搞支援建设的女娃,岁数不大,相貌还美,这是男人这一辈子最为荣耀的事情,时不时的用它炫耀一番。
这尼玛要是回了城。
万一不回来或者不搭理自己,怎么办?
出于给小铛教训的想法,将小铛关在了草房内,草房是乡下农人用来储存牲口草料的地方,又把屋门给锁了起来。
临近离开的时候,男人放话,让小铛好好想想,想明白了,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比较好,他就放小铛离开。
否则一直关着小铛,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把小铛给放出来。
看着周围的身处环境。
想着自己这些年的付出。
小铛的心。
凉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误事情,这不是报复秦淮茹,不是报复贾张氏,不是报复贾家,这是将自己的一辈子给毁掉了。
当初棒梗在乡下睡了寡妇,人家索要一千块钱的彩礼,否则就以棒梗强迫妇女为理由,从棒梗进去蹲号子。
棒梗是贾家的男丁。
贾张氏的心头肉,还指望棒梗延续贾家的香火,这要是进去了,贾家还有未来吗?
没办法的贾张氏和秦淮茹,居然打起了小铛的主意,她们先是跟小铛说了一下贾家的难,说了一下棒梗对小铛的好,什么为了小铛去偷鸡摸狗,等等之类的陈年烂谷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小铛被说动了,同意去相亲。
她高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贾张氏和秦淮茹的无耻,没想到将自己当成了换钱的道具,谁给钱多,就把小铛嫁给谁。
那可是一个比小铛大十多岁,还有过殴打媳妇经历的老男人。
就因为老男人愿意出五百块钱的彩礼钱,贾张氏和秦淮茹就不顾及了小铛的幸福,两人跪在小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棒梗重要,说贾家不能没有棒梗。
小铛第一次起了反骨。
她跑了。
来到了西北乡下,想着秦淮茹和贾张氏这么想把自己嫁给一个大岁数的人,就索性如了她们的意愿,想着将来领着男人回去,一准能吓死贾张氏和秦淮茹,会尽可能的丢贾家的面子。
将自己交了出去。
婚后。
苦却快乐着。
想着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没想到一封槐花的来信,毁掉了这一切。
小铛一开始并不想回城,那个压抑的家,她已经过够了,却没想到槐花在信中跟她说了一件事。
贾家不是了贾家。
为了让棒梗回城,贾家又花出去了五百块钱,棒梗回城后,因为找不到工作,闹了不少笑话,秦淮茹做了对不起贾家的丢脸事情,槐花离家出走了,她离开贾家后,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在小姐妹家中躲了几天,听到了棒梗吃白食被抓的事情,晓得了棒梗可以吃十年免费大餐的事情,看到了秦淮茹和贾张氏两个寡妇决裂的事情。
小铛突然有了回城去看看贾张氏,看看秦淮茹的想法。
奚落奚落她们。
让她们看看,这就是她们念念不忘的好棒梗。
本以为能够顺顺利利的成行,却没想到还是步了之前那些人的老路,她男人将她锁在了草房内。
她透过门的缝隙。
看到一个人朝着她走来。
是她男人。
到了跟前,大概是担心小铛会趁机挣脱,那位男人居然隔着门缝隙,将一个窝头丢在了小铛的怀中。
小铛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痛苦之色。
这就是她给对方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男人啊,就给自己一个窝头,连碗水都舍不得给小铛喝。
她抬起头。
看着对方。
脸上闪过了几分讥讽的笑意。
“娘说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留下,不想着回城,一辈子跟我过日子,她就放你出来,要不然就一直关着你。”
“一直关着我。”
小铛的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恼怒,脸上的愤怒,也被平淡所取代。
此时此刻。
愤怒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就算小铛大喊大叫,让村里的乡亲们来看热闹,也没有人会站在小铛这一头,那些人都会跟小铛的男人站在一块,口口声声的指责着小铛,说小铛厌恶了乡下的苦日子,想要回城去享受。
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不回城了,你敢放我出去?”
男人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