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之人,此刻都是满满的愤怒。
林逸沉默良久,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
官兵的葬礼由布政司出钱,葬于白云山上。
白云大庙的和尚与道士第一次联手,做足了整整三日三夜的法事。
“安顿好他们的家人,孩子负责养到成年,”
林逸坐在客厅里,想到这么多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心里很不是滋味,
“然后平常逢年过节也不能忘了他们家人,该送钱送钱,该送东西送东西。”
出征剿匪是他脑子一热做出来的决定,现在出了事情,阵亡官兵家属自然要由他来照顾。
善琦拱手道,“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安排妥当。”
林逸看向何吉祥道,“你又怎么说?
这就是你所谓的三品?”
就是这王八蛋把自己给忽悠瘸的,说三品怎么怎么厉害,一百个三品就可以把一千禁军追着打!
说的好像无敌似得!
但是,现在八百个三品,甚至其中不乏四品、五品,居然让一群流贼追着打,还损兵折将。
枉送了百十条人命。
“有心算无心,不备怎提备,”
何吉祥叹气道,“王爷,对方有五六千人,皆训练有素,万箭齐发,大宗师也得退避三舍!”
何况是区区三品?
他想说些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话,但是瞧见王爷这如丧考妣的模样,终究还是没说。
也不对。
如果真的死了父亲,这位王爷大概是和太子一样的表情吧!
林逸道,“唐缺是寂照庵的,寂照庵支持雍王,现在又跟这群流匪混在一起?”
善琦道,“王爷,之前下官还有疑惑,袁青将军、梅静枝将军、雍王三路大军,皆是精锐,能征善战,与瓦旦大军对峙,也毫不示弱。
如何剿灭不了这小小的匪类?
如今看来,雍王大概是养寇自重。
这就全都说得通了。”
何吉祥眯缝着眼睛道? “是啊,老夫也忽略了,想不到这雍王尽然如此胆大? 这大锡城的黄四方恐怕早就是他的人了。”
“不然? 如何能训练出如此精兵? 而唐缺又恰好在敌寇营中,”
林逸冷哼道,“如果没有我那位好舅舅和梅将军的默许? 黄四方如何做大?”
齐鹏摇头道? “也不尽然,袁青将军一直对韩辉部穷追猛打,未留余力。
而大锡城地势复杂? 易守难攻? 袁将军军中皆是北地兵? 不习惯南地炎热? 据说有不少生病的? 如今只能在岳州修整。”
何吉祥拱手道? “陈心洛已经飞鸽传书,围住了大锡城,在下想亲自去一趟,还请王爷应允。”
放在以前,他就是个配军? 没得圣旨? 不得擅离白云城? 之前两次带兵剿匪? 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在后面,挂着沈初的名。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眼前的形势纷乱如麻? 谁还有功夫管他?
“去吧,陈心洛没打过仗。”
林逸要不是怕热,自己都想亲征,体会下挥斥方遒的感觉,以后历史上也会有他的一番佳话。
“在下愿将功补过,与何先生同去!”
尚有伤在身的张勉跪在地上。
在杨长春军中的时候,他只是个副将,向来只听命令就行。
在三和,第一次领兵,想不到会弄成这样子。
只因为觉得手底下都是三品,居然连弓箭、弩箭都未带!
而且,斥候只派了一个王坨子!
敌人什么时候埋伏过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实为生平耻辱!
“属下也愿意去!”
整整昏睡两天才醒过来的包奎,此刻脸色蜡黄。
林逸摆摆手道,“去吧,一切都听何将军的。
记住,报仇归报仇,但是切不可再轻敌。
再死人,本王就没脸在三和在待下去了。
当然,有机会弄死那唐缺,千万别手软。”
说起来也可怜,偌大的三和,真正做过主将,打过硬仗的,只有一个何吉祥!
“喏!”
何吉祥随着包奎与张勉一起跪在地上。
林逸接着道,“卞先生”
“王爷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