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太过担心黑泽凛的心情还是让他悄声下了楼,行李中的药剂暂时也管不上那么多了,成实趴在厨房门口,悄咪咪的向里面张头探去。
里面的黑泽凛正有模有样的切着猪肉,握着菜刀切肉的手法熟练得像个从业多年的老屠夫。
啊切得真好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吓人。
身上寒毛乍起,成实搓了搓手臂,又默默的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默默的深吸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呢?凛君难得想要做饭给自己吃,就算做得再难吃,只要能咽下去就没有问题了,可不能打击到他的信心啊”
总之他现在不想再考虑有关黑泽凛做饭的事情了,听天由命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那些药剂藏起来。
废了一番功夫,成实将那些东西藏在了衣柜板的夹层中,自己房间中的家具都不是很贵,尤其是衣柜,后面的背板轻飘飘的随时能拆下来,藏起来之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感觉这里的板子好像变松了呢,记得之前拆下来的时候还是很费劲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卡着一样,这次简单一拿就拆下来了
成实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是错觉吧?”
他将行李箱中东西收拾好之后,有些疲累地躺在床上,看着电灯发愣了一会,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几个精致的玻璃药瓶,呆呆地看着里面的胶囊在瓶子中滚来滚去。
“这真的是毒药吗?”
成实有些茫然,瓶子上只贴着一张奇怪的标签,“sng-0341。”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作为一名医生,成实下意识地考虑这会不会是某种医学名词的缩写,可在他的印象中,根本没有什么缩写是有关“sng”这四个字母的。
对这种药物还是一无所知,不过算了,这已经无所谓了。成实叹了声气,又将药瓶收了起来,茫然的神色已经从眼中消失。
回家之前,他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哪怕自己被以那种手段威胁着,他也不会让凛吃下这种药物,毕竟,是凛在那片熊熊烈火中救下了他,是凛给了自己可以停留的场所,是凛让他这个本该去死的肮脏的人,苟且偷生。
就算被救下了,可他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他是该死的,他是肮脏的,他是腐臭的,他的罪孽以及他父亲的罪孽,早已让他明白了这一切。
他就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世上,可因为黑泽凛,他活了下来,还度过了一段平静而有趣的时光。他本来还幻想着,自己可以用另一副面孔开始新的生活。直到那个人出现,他意识到,他错了,那只是幻想罢了。
无论是过去,抑或是现在。至于未来?自己可能没有这种东西了。
自己终归还是摆脱不了它,这恶心的东西纠缠着他的一生。这样想想,死,其实也蛮好的。
“果然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吗?之前是父亲,现在终于轮到我了。”成实笑了一声,偏头看向藏有药剂的衣柜,“还有一年”
“不,还有五十周的时间。”
他睁开眼睛,隐约听到了楼下黑泽凛喊自己吃饭的声音,“凛君做饭的速度还挺快的啊。”他小声嘟囔着,利落的起身,揉出一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表情,站在门口,对着自己的房间微微笑了笑。
好好珍惜吧,麻生成实。
转身,关上灯,再关上门,麻生成实向下走去。
“我来了喔,凛君。”
麻生成实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