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妃和诺诺站在停车场上,这个横尸数百的校园忽寂静得像是死城,武器发射的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像是一层晨雾。
“自由一日”创立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在学生会和狮心会之外又出现了第三个势力,而且是单枪匹马杀穿了两方势力的妖怪。不管今日胜负如何,这个女孩一定会成为卡塞尔学院最耀眼的新星。
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了,沉重的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黑色作战服的人则提了一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剌眼。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站在停车场一侧,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那头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清晰如希腊雕塑的脸。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全无任何温度可言,把那柄猎刀在空中拋着玩,对着诺诺和路明妃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对面黑色作战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楚子航露出一头黑发,他那头坚硬的头发毫不驯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就是你一个人打穿了狮心会和学生会,顺便和诺诺一起干掉了苏茜?”恺撒冰蓝色的眼睛少见地带上了温度,他难得的没有和楚子航打招呼,而是直接看向路明妃,“你非常不错。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吗?”
“好啊,打赢我我就加入。”路明妃说完转头看向楚子航,“师兄,我们又见面了!”楚子航点头表示回应。
其实路明妃对于加入那个社团没有什么兴趣,在现在的她看来,这所学校只不过是给她提供一个住宿的环境而已。
如果这个学校就是这种过家家式的教育风格,她宁愿单干。
“三个人,怎么打?”凯撒看着路明妃和楚子航,他直接把诺诺排除在外了,他知道诺诺不会参与这种事情。
“师兄你不会想要拿刀砍我吧?咱们比枪法吧。”路明妃把两把手枪分别丢给凯撒和楚子航,“你们一起。”
“你要同时打两个?”凯撒有些震惊,楚子航也看过来。不过诺诺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她可是亲眼看到了路明妃淘汰苏茜的过程。
当时她们两个从两面夹击苏茜,苏茜整个身子蜷缩在掩体后,除了被作战服包裹住的纤细脚踝几乎没有再多暴露的部分,想要瞄准到她需要很刁钻的角度。
但是苏茜竟是被相隔三十米开外的一枚子弹给干掉了!路明妃仅仅用了一枪,而且她使用的还是后坐力巨大的狩猎手枪!
“硬币落地,一起开枪。”路明妃把一枚硬币丢给诺诺,“师姐你来丢。”然后她拿起两把手枪。
“准备好了?”诺诺看了一眼几人没有什么意见,将硬币高高抛起。
硬币落地的一瞬间,凯撒和楚子航几乎不分先后的扣下扳机。他们是看到硬币落地时开枪的,路明妃是听到声音才开火,这一点时间差就能决定胜负。
路明妃双枪齐发,大片大片的血雾在她身边绽放开来,遮住了她的身影。
凯撒和楚子航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这毫无疑问是弗里嘉子弹射中了目标的标志,这种子弾只有命中目标之后オ会爆破开来释放里面的血包。
“不对…”凯撒的瞳孔猛然收缩,路明妃的心跳依旧有力,完全不像是被麻醉弹打中,“她命中了!她命中的是……子弹!”
那个女孩不是没有躲开子弹,相反在刚刚那一刻看清了子弹的轨迹。而在那之后开的两枪……只是为了引爆必中的子弾!
路明妃手里的双枪再次轰鸣,血花在凯撒和楚子航胸口炸开。
“到底是谁在负责教育你们啊?连敌人的尸首都没有看到就敢收起武器?”路明妃很失望地回头看向诺诺,“师姐,我对这个学校的教育手段忽然感到了绝望。咱们真的是去屠龙的?”
诺诺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校园的扩音系统流过沙沙的电流声,然后十分突兀地响起了一首铿锵激昂的进行曲,像是有人在压迫中举起了火把,把宁静与压抑的惨烈彻底打破。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忽然敞开,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提着手提箱的护士疯狂涌出,箱子的边角印着红色的徽记。
他们举着细长的针头,把针筒里微黄的药剂一阵阵注射到倒地不起的那些“户体”身上,一针接着一针,一人接着一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仿佛这种场景在这之前已经预演过无数次。
戴着细圆框金丝眼镜的曼施坦因教授从大门里踏出,他拿着白色的手帕捂死口鼻,光秃的脑袋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灯泡一般蹭亮的光。
“钱啊,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曼施坦因教授痛心疾首地大呼,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中国武侠片里学来的这一句现在用起来相当应景的台词。
他走到停车场里,镜片后的眼睛忍不住地扫着报废的车辆、墙壁的弹孔和一具具玉体横陈的“尸体”,眉头皱成了一团。
“明妃,明妃呢?”古德里安教授跟在曼施坦因教授的后面窜了出来,一个个扒着停车场里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寻找着他心心念念的路明妃的身影。
“你这老家伙瞎了吗?别在这扒了!”曼施坦因教授朝他的脱线老友猛吼一句,然后努了努嘴巴,“停车场最中间,和陈墨瞳一起站着耍酷的那个看到了吗?”
古德里安教授定睛一看,屁颠屁颠地就往那个方向狂奔,看模样还以为这个老头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孙女。
“这次的自由一日的损失,凯撒这疯小子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曼施坦因教授在古德里安教授的身后气急败坏地大喊,“你转告那家伙,以后他的课业我是不会关照他的,等到他毕业答辩的时候他会从我这里学到很多东西的!”
“结束了吗?我怎么死的来着?屁股为什么会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