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所以即便不好奇,牧远也还是第一时间来到实验室外,准备找宫野志保当面问清楚。
可是……宫野志保竟然早就离开了实验室,还特意没有让组织的司机陪着?
“是去见某个不希望被组织注意到的人吗?”牧远轻声喃喃着。
正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涡轮引擎声忽然从街道的尽头传来,牧远立即抬头望了过去。
“阿笠博士的滑板,是她……嗯?”
…
“糟糕!他怎么在这里!?”
灰原哀看着远处,身着袈裟、快步向她走来的高大身影,赶忙将连衣裙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心中庆幸着,组织为了不引人注目,并没有在实验室前的街道上安装太多路灯。
昏暗的灯光下,灰原哀远远就收起滑板,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牧远似的,低着头往过走着。
很快,两人便相遇了。
“你……”
牧远刚一开口,灰原哀便加快了脚步,迅速与他错身而过。
然而,她的胳臂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你,你干什么!?”灰原哀急声呵斥着。
在庆幸自己的声音也变了的同时,赶忙加入了顶级的演技与情绪,威胁道:“我,我可要叫了!”
牧远眨了眨眼睛,松开手,想了想,平静道:“你怎么会有那块滑板?”
灰原哀心中一松,冷声道:“别人送我的,不行吗?”
“阿笠博士为什么会把滑板送给你?”
“你……我是阿笠博士远房亲戚的孙女,现在正受到博士的照顾……你又是谁?”
“我是谁……”牧远凝视着灰原哀的头顶上方,好一阵沉默之后,才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哪儿关你什么事?”灰原哀立即叛逆地反驳道。
“那里,你这个样子是进不去的。”牧远指着组织实验室的大门,“强行进去,会死的。”
灰原哀心中一颤,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变小了,即便指纹和虹膜能够通过检验,组织的安保人员也是不可能放她进去的。
但牧远为什么提醒她?
难道说……他发现什么了吗!?
“谁要去那里了?这么大的人还吓唬小孩子,不知羞!”
有些慌张地撂下了一句童言,灰原哀放下滑板,紧紧拽着帽檐,赶忙向着来时的方向逃跑而去。
牧远静静地看着灰原哀远去的背影,轻声喃喃着:“由我引起的蝴蝶效应嘛?她竟然也……是因为她今晚要见的那个人吗?会是谁呢……”
牧远一边推测着与宫野志保见面的人是谁,一边敲响了宫野志保的车窗。
“牧,牧远主持?”司机小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牧远平静道:“送我去米花町二丁目21番地,这是我最后一次用你的车了。”
“真的么!?”正在苦恼如何拒绝的司机小姐瞬间瞪大了眼睛,兴奋道:“牧远主持你说话可一定要算话啊!”
牧远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定。”
“好嘞!快上车吧!”司机小姐热情地打开车门,随口问道:“不过,您要去那个地方做什么,是见什么人吗?”
牧远关上车门,平静道:“是去确认一下,某件事有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
…
…
米花车站旁的一处停车场内。
昏黄的灯光下,琴酒满脸苍白地捂着后腰,将手上的一瓶矿泉水,浇在了伏特加的脸上。
“什,什么人偷袭我!?”伏特加勐然坐了起来,定了定神,疑惑道:“大,大哥?你受伤了?”
“哼……”琴酒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失去意识前都发生了什么,详细跟我说说!”
“这……我只记得,我好像追着一个黑色斗篷的面具人,他扔出了一个东西,然后……我就记不清了。”
“白痴!”琴酒刚想破口大骂,火气就被腰上传来的剧痛压了下去。
京极真的一拳,真的不是常人所能接下来的。
但幸好是因为中了这一拳,琴酒才没有直接掏枪将伏特加干掉。
“大哥?是谁伤了你,你告诉我,我这就帮你把他做掉!”伏特加毫无所觉地瓮声道。
“……”琴酒揉了揉眉心,缓了好一阵才道:“伏特加,组织可能会派人除掉咱们。”
伏特加扣了扣耳朵,愣了三秒,勐然道:“什么!?”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是谁设计了咱们,但毫无疑问的是,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组织的规矩,身份暴露后的结局,你应该清楚吧?”
“大哥!不用担心!”伏特加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道:“谁知道咱们的身份,我就做掉谁!就像往常一样!”
“……”
能做掉我会不出手!?
琴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今他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同样暴露了的伏特加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顶着腰伤,把伏特加从厕所中一路抗到车上的原因了。
这个司机,虽然……但是……总归还是忠心的!
“做掉那些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琴酒罕见地耐着性子道:“组织的追杀暂时不会来到,因为那个戴面具的恐怕不是……总之,我会想办法试探组织那边的态度的,就算有什么,我也一定能提前发现,至于你……有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大哥!你说吧!”
“如果组织真的发现咱们暴露了身份,派人前来追杀的话……二泉寺就是咱们最好的退路。”
“啊?大哥,俺不明白!”
琴酒松开了捂着后腰的右手,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在迷蒙的烟雾中抬起头,凝视着昏沉的夜空……
“只有牧远那小子,是绝对不可能会说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