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坦白局</p>
回应姜潜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p>
随后，老者一声长叹！</p>
道出了有关龙身份牌的又一大秘闻：</p>
“她的「蛟龙」身份牌不是真正意义的龙牌，而是龙牌‘亚种’，因此只能向下兼容，无法做到同类相融，达到根本实力的超常规叠加。”</p>
“龙……亚种？”</p>
姜潜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p>
但联系起他对古今中外龙类传说的认知，以及当初与小龙女的对谈，他很快豁然开朗。</p>
蛟龙，虽然名字中也含有一个“龙”字，但现存资料中对它的解释往往却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p>
它是朝龙进化阶段中的一个物种。</p>
传说，当蛟龙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在江河中兴风作浪，引来狂风暴雨，进而借涨潮之势顺流而下，奔游入海。这个过程在民间被称为“走蛟”，也是蛟龙的渡劫之旅，只有渡劫成功后，蛟龙才可化为真龙。</p>
“是的，亚种。所以「蛟龙」牌只能向下融合一些位阶不及于龙或蛟的海兽。”</p>
像是为了印证姜潜的联想，老者继续徐徐道来：</p>
“而你的「螣蛇」牌，和你所融合的「鸣蛇」、「钩蛇」、「化蛇」这四张上古神兽牌，均是同级别的龙类身份牌，既然你已经完成对它们的同级融合，就说明你所持有的龙类牌并非亚种，未来极有可能进阶为实现同类叠加的、货真价实的龙身份牌！”</p>
诚然，龙亚种的「蛟龙」虽然也是罕见稀有的神兽身份牌，但因其只能向下兼容，无法同类融合，因此大大限制了发展潜力，自然也就不再是完成境外超常规任务的首选。</p>
——重点在于能否同类兼容！</p>
“所以你们选中了我。”</p>
“不，孩子，不是我们选中了你，是命运选中了你。”</p>
老者的话音中夹杂着喟叹：</p>
“龙类身份牌，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是一场灾难！难度顶级的进化副本，世界上所有对龙牌的秘密有所觉知、对力量强烈渴求的组织集团：灰烬，黑盟，大洋彼岸的魔窟等等，都会成为这场灾难的起点。”</p>
“可是这牌在你的身上，局面就迎来了转机——你护住了它。高难度副本没有驯服你，外界的威胁没能摧垮你，你的龙类牌安然无恙，还在你的身上，既然你能护住它，那就尝试着驾驭它吧……”</p>
随着困惑消解，姜潜的心绪很快平复下来。</p>
很明显，这种事躲是躲不掉的，他也没想过要躲——转危为机，向来是他的职业素养。</p>
“我知道，今天听到的这一切对你来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不急，特遣行动部会给你缓冲的时间。”</p>
白虎尊者的声音继老者之后传来：</p>
“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在你做好准备之前，如有任何泄露机密或对守序官方不利的行为，守序官方都有权对你进行直接制裁。”</p>
姜潜抬头看向屏幕：“多谢，这很合理。”</p>
“好，我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了。”白虎尊者随即说道，“诸位还有其他要叮嘱的吗？”</p>
这是在问在场其他与会者，也就是另外的九位家族至尊。</p>
接着，姜潜接连听到了几个简短的答复——没有其他叮嘱。</p>
“那就把这里交给她，让他们内部定夺后续的进程。”</p>
白虎尊者最终道：</p>
“潜龙勿用，特遣行动部的总指挥官，也是你现如今的直属领导已经到场了，剩下的你们聊。”</p>
说完，诸位线上与会者纷纷“离席”，包括白虎尊者！</p>
特遣行动部指挥官？已经到场了？</p>
就在这两个疑问在姜潜脑中接连升起之际，一双久违又熟悉的重瞳倏然出现在已经熄灭的荧幕中央！</p>
姜潜浑身一僵。</p>
此前觉察到的异常感越发清晰起来，浓郁的海腥漫入鼻息，裹挟着彷如来自远古战场血腥和躁动，缓慢的压抑、绞紧，连带着姜潜的身体也随之绷紧……</p>
这双眼，他并非初见。</p>
上一次在津平万众集团的地下车库，是这双眼目睹了他遭遇灰烬暗杀的全过程；而在此之前，集训岛七族海战期间，这重瞳的主人还曾因一时兴起，在私人副本里召见过他。</p>
什么意思，这号人物……传说中的津平治安特殊事务中心总负责人，已经隐居世外的远古部族六态战神成了他的新直属领导？</p>
然而，并未等姜潜做出更多反应，对方已经先发制人！</p>
妖异的神韵在那双重瞳中绽放的刹那，姜潜停止了思考，绷紧的身体瞬间松弛，垂首失去了知觉。</p>
这个过程中，屏幕中的重瞳始终注视着他，观察着他。</p>
有人在好奇，刚刚经历了地狱等级的副本历程且接续完成了五态跃升的人，还是否有余力面对来自高阶概念力的挑衅？</p>
强烈的好奇促使人付诸实践。</p>
高维概念力穿过疲惫的身躯，直抵意识深处的私人领地。</p>
她想看看，这个被十族至尊如此看重的年轻男人……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p>
然而，当她幽深的目光侵入并如愿统揽目标的意识空间时，强烈的好奇只被撩拨得更加旺盛！</p>
“好一出空城计。”</p>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嗓音凭空响起，响彻姜潜的意识深处：</p>
“是谁教你的？”</p>
姜潜倏然睁开眼。</p>
刚才发生的事好像做梦一样。</p>
他能清楚地觉察到有人经过他的意识领地，短暂停留后干脆利落地退出，并留下一句大言不惭的提问。</p>
谁教我的？开玩笑，那是能随便告诉你的吗……姜潜缓缓抬起头，目光汇聚，凝望荧屏上那双幽深的重瞳。</p>
他没有回答问题，因为是对方先触碰了红线。</p>
不过这次试探到底还算是友好，对方有能力继续深入，但她并未，因为那只会令局面变得不可收拾。</p>
“我在问你问题。”</p>
本就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再次调低了温度，令姜潜想到了寸草不生的极地雪原。</p>
但他并不感到畏惧：“我想，你忘了打个招呼。”</p>
言罢，会议室内沉默下来。</p>
重瞳合拢，有如熄灭了室内仅存的光源。</p>
姜潜依旧安坐其位，不动如松，这让好奇的人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p>
她很少从实力远不及自己的人身上获得这种体验，尤其是对方同时还是她的直属下级，也是她责任义务内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一张王牌！</p>
最终，她选择息事宁人：“扯平了。”</p>
荧幕中央，重瞳再绽，犀利的光影重新投射在姜潜脸上。</p>
“扯平？”</p>
仅迟疑了一瞬，姜潜便理解了对方的意思：</p>
是七族海战的那次召见，自己被身着宇航服的美女姐姐带进了一间太空舱，等待面见的过程中，他鬼使神差地连通了天眼部件，因此得见了当天整片战场的血雨腥风。</p>
是为了这件事吗？</p>
姜潜忍不住纳闷，他还以为那正是对方召见他的意义所在，现在看来还是误解了。</p>
不过已经不重要。</p>
一位高等级封疆大吏，几乎是当着十族至尊的面突然对他出手，精准坐标在意识领域，这绝不会是毫无意义的行为。</p>
所以，她想知道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