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适才的话,不但没有起到指点他的作用,反倒是将他的心绪弄的越发混乱了。
就在严颜苦思冥想而不得之时,却听帐外一道和煦的声音传来“严司马,这么晚了怎还未曾安睡?”
严颜正沉侵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被这道声音给拽回了现实。
他猛一转头,看到却是刘琦和贾龙,并肩走入了自己的帐篷。
严颜心中不由一阵狂跳。
刘范这才走了多久,这两个人怎么就齐齐来了自己这里……
若说这是碰巧,严颜肯定是不信的。
刘范那个愚夫,他适才不是和自己说,他眼下可在荆益营中随意走动,并无人监管吗?
这怎么一下子就让人给盯上了!
而且盯他的人,还是荆,益两军的主帅!
严颜在潜意识里,对刘范的能力瞬息间便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严颜正不知应如何是好,却见贾龙突然‘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严颜见状大惊,他面露警惕之色,手亦是摸到了腰间的刀柄,沉声道“汝想做甚?”
却见贾龙突然单膝跪地,将环首刀向上举起,对严颜道“请严公杀我!”
“啊?”严颜没想到贾龙竟然会做出这般行径,一时间不由愣在了当场。
却见贾龙低着头,面色颇为沉痛,叹息道“龙手刃刘瑁,率军反了刘焉,以至严君有家难回,有族难顾,反而随我漂泊在外,不知当归于何处,贾某此举虽是为了蜀中公义,但害了严公前程乃是实情……”
说到这,却见贾龙抬头,将环首刀举起,重重插在严颜的脚旁的土中。
“严君,你我同为蜀中豪族,相识多年,当年也曾并肩在蜀中平乱,某耽误了你的前程,深以为憾……你拿了某这颗项上人头,去蜀中向刘焉请功吧。”
严颜面上的肌肉有些抽动。
他非愚鲁之辈,自然明白贾龙此举不过是做样子给他看,若是他真砍了贾龙的头颅,那只怕过不了半盏茶的时间,自己就会被贾龙的手下给剁成肉醢。
然,贾龙此举虽只是个样子,但严颜的心中却也感顺心了许多。
伸手不打笑脸人,严颜此刻其实是被掌握在贾龙手里的,他的生死其实都在贾龙的一念之间,按道理,要巴结,也是严颜巴结贾龙才对。
只是他心中一直顺不过这口气。
事到如今,贾龙已经将姿态放的这么低,来向自己请罪,严颜虽然知道他此举有做作之嫌,但心中那口恶气,还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消散了不少。
一军主将,能做到这种程度,委实不容易了。
特备是刘范刚才一进来,对自己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相比于刘范,贾龙的态度明显是要诚恳了许多,也让严颜心中舒服了许多。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贾公请起,唉……你我相识多年,有些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咱们皆是蜀中豪族出身,可切莫让外人瞧了笑话。”
刘琦听了,在旁边啼笑皆非地道“严公所说的外人,莫非是指我吗?要不我先回避回避?”
严颜一听刘琦的话,不由反应过来,急忙道“刘府君误会了,严某并非是此意,实乃是……实乃是一时情急,口误而已。”
刘琦微笑着走上前,来到严颜的面前,道“贾公今日负荆请罪,严公打算如何处置……放心,你若是要是他,我绝不阻拦,毕竟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与我这外人无关。”
严颜无奈道“府君这是说的哪里话。”
言罢,便见他转身从地上扶起了贾龙,道“贾公切莫如此,往昔恩怨,何必再提?严某对天立誓,杀刘瑁之事,从今往后某绝不再提,如若不然,让我如刘瑁一般死于贾公刀下!”
“严公如何立这般誓言?”贾龙急忙道“切不可妄言。”
见贾龙今日的负荆请罪似是达到了一定的效果,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道“严司马既然不再怨贾公适才之言,那咱们便一同坐下,商量关乎严司马以及其族的存亡大事,贾公,你觉得如何?”
贾龙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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