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丞相府的路上,秋风乍起,吹动着俞念马车的窗帘。
“念念,你大哥真是这样说的?”
俞丞相习惯性地捋着胡须,心底还在被俞念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震撼着。
按理说,他大儿子肯定是没有脑子能想出这种法子来的,但目前来看,也许这真的是俞宁唯一的机会了。
“嗯,今夜您只管带人在各个要道埋伏,大哥那边的消息一放出来,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的。”
这件事,俞念有九成把握,剩下一成嘛,交给淳于寒。
“好,那就这么办。”
俞淮风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兵行险招,也要博上一搏。
……
俞念离开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一道黑影,从大理寺后门离开,去了尚书府的方向。
尚书府今日热闹非凡,陆白氏盼了月余的儿子终于回家,可以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了。
“这一杯,我敬给娘。”
陆文书起身端起酒杯,面色是难掩的得意。
“要不是娘想得周到,俞宁那个碍事的家伙,也不会这么快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白氏难得谦虚一回:“娘一个妇人懂什么,这事成之后,你要好好谢谢皇后娘娘。”
陆文书笑意更深,除掉俞宁,那他就是都尉了,靠着陆尚书的运作,说不定再过两年,他就能位列中郎将了!
“孩儿定不忘娘娘恩情。”
这边一桌子人其乐融融,喝的却是别人的断头酒。
一个小厮忽然脚步匆忙地走来,给陆涛送来一封密函。
都是一家人,陆涛也没有避讳,拿起密函展开,上面的内容却叫他霎时间眉头紧锁。
“怎么了爹?”
陆文书也放下了酒杯,瞧出有些不对劲儿来。
“你自己看吧。”
陆文书接过密函,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俞宁能有这个脑子?”
俞宁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他能想到这个,打死陆文书他也不相信。
“你们爷俩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可要急死个人了!”
陆白氏听到了俞宁的名字,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难道说事情突然有了变故?
“娘,大理寺递交供词的人给我们传来消息,说俞宁为了防盗,在那些饷银的箱子外面刷了特殊涂料,只要去军营寻来他平日养的军犬,就能找到贼人的去向。”
陆白氏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一听说俞宁竟然还藏了这一手,顿时有些慌了神。
“那可如何是好?那些银子,你们从军营里运出来藏在哪了?”
此事若是稍有差池,那她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
陆文书和陆涛对视一眼,他们为了杀俞宁一个措手不及,时间仓促,银子抬出来,就先放在他家名下的一间铺面的仓库里了。
“无妨,我会让我们的人晚一天去提交俞宁的供词。这事儿目前就只有我们知道。
文书,你今天晚上就带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去把那些装银子的箱子处理掉。”
陆涛身为一家之主,迅速地做了决断,还好他们发现得早。俞宁犯了军规还妄想活下来,这次定然让他必死无疑。
“是,父亲。”
陆文书眼下划过一丝阴霾,用来装饷银的箱子,涂刷的都是特制的漆料,用火烧掉会冒出极其浓郁且味道刺鼻的浓烟。
找个地方埋了,恐怕防不住那只受过训练的军犬。
看来只能把这些箱子装了石头,沉到河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