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年前那位书记员就已经不在法院工作了,原因是去世。
右胜庭立刻让人找到了其余相关信息。
而这个点,句芒找了地方让田云绛吃饭,却是家很普通的面店。
地方不大,大概只有十几平方,却摆了有七八张桌子,老板娘就在后面窄小的厨房忙活,点了两碗面之后两个人找地方坐下。
句芒掰着筷子:「以前我经常来这里吃面,老板娘的面浇头特别鲜,还便宜,估计你应该没有来过。」
田云绛却看着她:「我来过。」
句芒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有一点诧异:「你来过?」
这里离学校不近,一碗面最贵不过十几块,更不像是田云绛会来消费的地方。
田云绛定定看着她:「我来过。」
句芒还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地方。」
田云绛替她倒了杯茶水,却没有告诉她自己为什么来过:「这里的牛肉面最好吃。」
句芒面露惊喜:「对,这里最好吃的就是牛肉面了,我每次来都吃这个,老板给的量足,牛肉又足够新鲜,特别好吃,我还给好多朋友都推荐过。」
田云绛把倒满热茶的杯子移到她面前:「想来喜欢的人会很多。」
句芒若有所思:「其实也有人不喜欢。」
华大有钱的人很多,政法系里也有很多是富豪的后代,但大多数平易近人。
她推荐给朋友的时候,被旁边一个女孩嘲笑「廉价的人吃廉价的食物。」
当着许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而她穿着旧连衣裙和轻微开胶的运动鞋,在众人面前因为贫穷而公开处刑。
句芒忽然道:「你知道郑嘉骊吗?」
田云绛抬眸:「知道,怎么了?」
句芒忽然又笑笑:「没什么。」
她低头吃面,绝口不提以前的事情。
热汽氤氲了眼睛,掩盖住她的泪光,她只顾着吃面,眼泪掉进碗里也一起吞下去。
田云绛握着筷子没有动,一直看着她。
句芒低着头吃了好几口才发现他在看着自己。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流叶线般的薄唇轻轻张合:「郑嘉骊怎么你了?」
句芒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
田云绛微微皱眉,眼底却不是不耐烦,而是猜测到可能性的不忍:「对我也不可以说?」
句芒拿筷子挑着面,故意说得轻松:「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大概是我和大家的气氛格格不入,她有些针对我。」
大概是她太穷,让心高气傲的人把她当成可以随意欺凌的弱者,也难以忍受视线里出现这样碍眼的穷人。
姑妈开着豪车把她送回来,郑嘉骊就造谣她被包养,说句芒她们整个寝室凑不出一张膜,以至于寝室里的人对她越来越排斥,说她害得全寝室被人指指点点,于是她不得已早早搬出来住。
还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在教室里拿钱砸她,而那钱是她在郑嘉骊家里的店铺打工时赚的,郑嘉骊故意用那三千块拍她的额头,之后随手扔了她一身,可她没有不捡的资本,当着整个专业上百个同学的面捡起那些钱。
如果她知道那是郑嘉骊的店,一定
不会去。
可是她那时没有选择。
太多了,她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了郑嘉骊。
句芒的眼圈越来越红,却更淡定道:「我第一次真正记住你名字的时候,就是因为郑嘉骊,听说郑嘉骊从高中开始追了你五年,甚至是为你学法律。」
田云绛看着她的眼泪掉下来,可她却自顾自笑了:「我当时想,如果能把她追的男人搞到手,一定能把她气死,谁他妈知道是你啊。」
田云绛忽然站起来,句芒边笑眼泪边掉的时候,田云绛忽然托住了她的脸,拿纸巾替她擦干净眼泪,用碗压下一张纸币,拉着她就往外走。
句芒被他拉出来,外面是一条路灯都微暗的小巷子,路上也没什么人,也正因为地段偏僻,这个面店生意一直不怎么样。
句芒不解:「你干嘛?」
田云绛忽然捧住她的脸,弯下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