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不敢,却不是不忍、不舍得、不愿。
孙邈第一个想法就是楚一有背景,而且背景的身份地位、实力比于天德更高。
又或者楚一这个人本身对他有大用,楚一死了他会遭受无法承受的损失。
总之不管怎么样,不敢,这两个字一出孙邈心里就有底了。
不忍、不舍得、不愿,都不保险,人性经不起考验。
在医生岗位上工作多年,孙邈对此深有体会。
而不敢,要比那些理由都靠谱,因为这涉及到了他自己的利益。
至于具体为什么不敢,想来能说时自然会说。
楚一和孙邈相处最合拍的地方,就是他们都知道谈话进行到哪里的时候应该中止。
默契的照顾着对方的“安全区”。
这种感觉很舒服。
邪道人的事情自有天谕司的人去追查,那自己就该确认另一件事了。
回天返日之中,那白骨妖——屠户的儿子魏言,他的表现有些反常。
可不像是什么专门糟蹋少女的淫贼该有的表现。
结合那紫袍道人的发言,感觉那魏言反倒成了处处忍让,却被逼到绝路的人。
而且好像一恢复本来面貌,事情便会有重大转机似的。
孙邈能确定赵大牛当初没对他撒谎。
可是,没撒谎的人说的话,就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如果赵大牛眼里的真实,也不过是他人口中的谎言呢?
这当中的是非曲直,还要从其中的一个重要名字下手——莹莹。
从魏言这些天的表现来看,莹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明显就是那张松的夫人。
如果确实如此,那他们三人之间必定存在感情纠葛,不过到底谁绿了谁?这是个问题。
知道这件事的本来还有一人,就是那个张府老管事,只是这两次过府都没看见人。
却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楚姑娘,此事尚有疑点,却要劳你陪我再走趟张府。”
楚一自无不允。
奔波一天,不觉已是华灯初上。
路上孙邈忽然问道:“楚姑娘,白日里你瞧那白骨妖,对敌时是否像在刻意留手?”
楚一眉头微蹙,似在仔细回想战斗的细节:“孙兄此言倒是提醒了我,那时我只觉得是它被张松压制无法反击,却没想过这种可能。
“我虽没亲眼见过他全力拼斗,但从其力量速度来看,确实不该一招都反击不得。只是……他似乎也没有留手的理由啊?”
便是普通人,别人要杀自己尚且死命一搏,何况妖怪?
孙邈将自己的分析告知楚一,听得她一愣一愣的:“会有这等事?”
“我眼下也不确定,所以才想再去张府问个明白。”
“可这种事,孙兄便是问了,他夫妇二人也未必肯据实相告吧?”
孙邈神秘一笑:“这你放心,到时我自有办法。”
听诊器在手,借着给张夫人诊病,还怕她不说实话?
二人再到张府时,却被告知张家夫妇出门去了。
“他们去哪了?”
“老爷夫人没说,小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