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单曾被扣押在匈奴多年,早已积患多年。”长史府中,太医叹了口气,人已去,他也无力回天。
而且,他检查之后,发现左单身上的病症多达了数十种,这样的病体他也是生平仅见,哪怕左单还活着,他也束手无策。
夏无且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左长史都患病如此严重,为何之前从未收到过任何风声,甚至他们到达金陵的时候,这位左长史还亲自迎接了他们,丝毫看不出病重的样子。
“有劳无且先生了!”樗里寻站在左单的病榻前,紧闭着双目,手指捏的发白,掌心中滴滴血迹落下,任凭侍从如何想要拉开都做不到。
“君上切勿伤了身体!”夏无且叹了口气,虽是太医,但是朝堂的事他还是清楚的。
左长史自武君微末之时就跟随身畔,为武君出谋划策,稳定后方,亦师亦友,如今左长史突然逝去,最伤心的莫过于武君了。
“都下去吧,吾想跟长史独处一会儿!”樗里寻沙哑的说着。
夏无且、长史府的一应随从也都听命告退,没有打扰他们。
望着躺在卧榻上已经沉睡的老人,樗里寻终于再也绷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如果说大秦和金陵习惯了自己的存在,那么自己则是习惯了左单的存在。
他知道左单老了,有重病在身,可是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过多的关心,只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甚至自私的想着,自己走的更快一点,让对方为自己送行,将生离死别的伤痛留给别人。
左单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始终以健硕硬朗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在金陵百官面前,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好,最后调皮的来了一下让人措不及防的逝去。
不愿给樗里寻这个机会,走的比樗里寻更早,让樗里寻为他送行。
金陵百官诸将赶到长史府时也都是茫然的,他们从未想过那个看着硬朗的老人会突然间就逝去。
“君上在里边,不得喧哗!”英布阻止了所有官员的议论,有些担忧的看着房中。
“都进去看看吧!”樗里寻最终走出了房间,看着聚集的金陵百官主将,毫无生气的隔开了众人,走出了长史府。
“君上!”英布、季布、第一梁都莫名的有些心堵发慌。
一夜白头,仅仅一夜,君上的头发竟然全白了,可想而知,长史的逝去对君上的打击是何等的残酷。
“吾很好!”樗里寻勉强挤出一丝笑,缓缓的离开了长史府。
英布、季布、第一梁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快去请夫人们前来!”第一梁成了众人的主心骨,急忙对速度最快的季布说道。
季布也没有犹豫,武君这个状态已经不是不对劲那么简单了,一夜白头,那是遭受了怎么样的打击才可能做到的,上一次让武君如此的还是始皇帝陛下的崩殂。
可是那一次武君有着未完的任务和责任撑着,而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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