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城的夏日,便是再清凉的时候,亦是叫人站着都能落下汗来,更别提大费周章来做这么个比试,光是布置,就会叫那没本事还要硬撑着的人露出马脚了。
军营里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早就败下阵来,想来光凭这么一遭,都不用等到上阵杀敌,就能叫这些细皮嫩肉,被自家父母送进军营镀金的无能之辈没有藏身之处。
“都是那孟明际,简直是同个笑话一般……当真以为他自己能与我们有什么不同似的!”
“岂止是可笑?装模作样几天,还当真把自己当成统领了?”
要不是孟明际身后的孟中丞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无论是京兆城里,还是各地富商大贾,高官大员‘培养’出来的这些纨绔子弟,对孟明际都是嫉妒、恨更胜过羡慕的。
“还不是靠着他那叔父,直接便能在军营里头混个官当?”如今孟明际不在身边,众人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不过是靠着自家的关系可以直达天听。”
一旁站着的人听罢,将这人拉到远离众人的地方耳语起来:“我可是听说,这孟明际同他叔父可是闹掰了……”
“此话当真?”被压抑了许久,终于有机会不因为孟明际背后有长辈撑腰而忌惮,这人不是一般的高兴,“你当真没有开玩笑?”
“这种事我又何必同你开玩笑?城里头最近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我也是在前些日子进了一趟城里,方才知道的。”
约莫是从前者的话中感受到了不对劲儿,说话这人为了避免被牵连,遂是补了一句道,“这到底是我听闻的这高官大员家朝朝夕夕的不同,谁也不能下个定论。”
“哦。”那人现下里只觉得解气的紧,仿佛几十年的大仇得报一般,眼睛里都泛着精光,“就他那般,也迟早要叫他叔父厌弃!”
“我奉劝你也莫要去招惹他。”神神秘秘讲传闻的这位,心里头还是有数的,知道谁人能招惹,谁人不能惹,抱着仁至义尽的心思提醒道,“你要知道,他如今是统领,到底也是比你我身份高的。”
“更何况,便是同他叔父闹掰了,你觉得他叔父就能任其他人欺辱他了么?”
方才还得意忘形的士卒,就如同那河豚被放了气一般,直接就瘪了下去。
“你我到底没有人撑腰,只要这孟明际一天是孟家之人,就算是为了不给孟家蒙羞,孟中丞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这孟明际。”
“你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宣威将军前番被罚,这些日子里,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看谁都不顺眼,就指望着孟明际今天输个彻底,也不消后边几天的比试了,早早从军营中滚出去,才叫人眼不见心不烦。
“将军。”
“见过将军。”二人也怕自己说的话被宣威将军听了去,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二人。
“若是做便好好做,本将也看不上那孟明际……既然看不上他,便拿出些真本事来,别给他那个机会留在军营里头。”
“他这种人,定然是要用一些卑劣手段的。”京郊军营中,谁不知道宣威将军是打骨子里头讨厌这孟明际?因而宣威说话也丝毫不加掩饰,“到时候你们科莫要叫他算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