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渊坐在阳台上抽烟，蒋君临和季珹还在和雇佣兵们聊，他们的确没深仇大恨，且给了解药，也不必结仇，张强和黎江派人看着他们就行。

顾瓷坐在他身边，“你想和他们去一趟？”

陆知渊已察觉到自己的命运，诅咒已快来临，他本想着是这一次会起冲突，他会在冲突里死去，没想到竟和平地解决问题。

“陆知渊，罗斯福提出什么让你心动的条件？”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陆知渊处理事情和上一世也不一样，并不瞒着顾瓷，“他的确提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条件，罗斯福一直做人体研究，这项目非常秘密，他告诉我，他的研究所里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你信吗？”顾瓷心口一跳，对陆知渊而言，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条件。

“这是只老狐狸，我也不确定，他的话有几分真。”陆知渊轻笑说，“去一趟的确很冒险，可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呢？”

“若真有这么一个人，你想做什么？”顾瓷柔声问，“是你的同类，还是你的族人？还是他能解决诅咒，若他不能，这人是谁重要吗？值得你去冒险吗？”

“我很好奇，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人和我一样。”这是一种超能力，也是一种诅咒，他宁愿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活了这么多年，世世都能遇到顾瓷，也是一种幸福。

“为了你的好奇心冒险吗？”顾瓷问，“那我和子遇陪你去？”

“小瓷，你很紧张？”陆知渊和她十指紧扣，“这一次出行前，你也很紧张，怎么了？”

“我就是……心慌意乱，总觉得你要出事。”顾瓷难过地红了眼睛，“我看着你躺着手术台，被人研究时就想到了我那些病人，我好像在救他们，可他们何尝不是失去了反抗能力，任人宰割，我就特别害怕，我眼睛都不敢移开，就怕刀子刺到你的心脏，如果有一个科学家偏执，我可能都会失去你，所以我就特别害怕，夜里还会做噩梦，陆知渊，我总感觉，你会离开我和子遇。”

陆知渊怔了怔，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心有灵犀吗？

或者，小瓷有了读心术吗？

“我不会离开你和子遇！”陆知渊亲吻着她的额头，“小瓷，要相信我，就算短暂地离开，我也会回来。”

“就像上一世吗？”顾瓷试探地问，“你离开后，我们又在这里重逢了。”

“是！”陆知渊说，“我们总会重逢。”

“可若我没死，我们还会重逢吗？”顾瓷问，“我活到八十岁，我们是不是五十年后再重逢，我活到一百岁呢？”

顾瓷诡异一笑，“你是在告诉我，我随着你殉情，就能立刻见到你吗？”

“不是！”陆知渊打断她的话，却又不能给出一个答案，顾瓷轻笑说，“别紧张，我开玩笑的，我不想你走，所以，别满足你的好奇心，好不好？”

“我一直在想，神官还活着吗？”陆知渊看着天上的星星，“如果他还活着，会和我一样还有能力吗？他是长生不灭的神，我是他代言人，我如此痛苦地活着，那他呢？”

“这世上没有神。”顾瓷说，“在历史的长河中，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和鲜血告诉我们，人的命运靠自己，不是神。如果神只是高高在上，冷漠地看着世间苦难，他也不配为神，我无法解释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可我相信，这世间没有神！”

她甚至怀疑，陆知渊的记忆，是不是一场梦！

“答应你，不去找罗斯福，别害怕！”陆知渊柔声说，他抱着她，“小瓷，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不要你的保护！”顾瓷抱着他，“我只要你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