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然而,沉浸在揣测不安的夏尔,在忧虑和担心的煎熬之下,好容易才等到他和妻子夏洛特的堂弟,也是王国前海军少尉欧仁,带着大盆热腾腾食物,回到这处门户紧闭的楼房,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作为这些年来塞纳城社交场合中,令人羡慕的贵公子,夏尔也并非没有吃苦的经历;比如在他的幼时,因为花心老爹既经营不善,又偷拿钱去补贴那些情人,最后还负债失踪;母亲因此郁郁而死。
然而,等待五月风暴一来家境就每况愈下;身为资深王党和保守派的祖父,已经从军队退役的老特拉维尔侯爵,则是被那些暴民政府的倒行逆施,给气的一病不起,知道死前都在念着要保护王室。
因此,虽有祖父在国民自卫军中的部旧关照,没有让兄妹俩受到太大的冲击;但是迅速败落下来的家境,还是让夏尔初次饱尝到世态炎凉,以及为保持最基本的体面,而变卖家私忍受饥饿的滋味。
故而,依靠小姨抚养而想办法补贴家用的夏尔,由此养成对获取和运用金钱的某种敏锐直觉;直到来自家族祖地的堂姐夏洛特,带着大笔的嫁妆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也成为他野心和的开端。
他在早年奋斗的生涯当中,相继遇到那些形形色色的情人,也多多少少成就了他事业上的助力;从最初的特拉维尔家的小子,特拉维尔少爷,特拉维尔先生,特拉维尔爵爷,再到特拉维尔大臣……
因此,他并非没经历家道中落的困顿与窘迫,也感受过下层人一般的饥寒困顿滋味;但是与大多是庸碌无为的同类不一样,他反而因此下定决心重振家业,从而再度获得人上人的地位和体面生活。
因此,一切挡在他路上的存在,都已经变成了不知名处所埋葬的尸骨了;无论是那位试图乘人之危,觊觎他小姨艾格尼丝的老贵族;还是失联多年之后试图从他身上攫取利益的所谓“父亲大人”。
乃至是试图阻止他和夏洛特,多年重逢后旧情复发、既成事实的叔祖;或又是曾经提携过他,但又对他妹妹芙兰别有所图的廷臣前辈。甚至是他在首都银行家团体中,重要的合作伙伴博旺男爵……
哪怕现在重新沦落到东躲西藏的地步,也没能摧垮他的精神和意志。至少他在这处庇护所里布置妥当,事先在地窖里储存下了,足够上百人使用一个月食品物资和武器,以及各色面额的钱币代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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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事先安排的预桉,等到战后的事态初步平静下来之后,他就可以伺机以进货商贩的身份离开首都,前往尼德兰诸侯,或是北海商业联合体的城市,在那里依靠事先转移的部分财产重新开始,
因此在晚餐的祈祷礼之后,夏尔甚至有心情品尝了下,欧仁专门从街上领取回来属于下等人,宛如猪食一般的大盆乱炖浓汤;然后,对着其他人说了几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来尴尬的活跃气氛一二。
直到第二天清晨,和衣而睡准备随时转移的夏尔,再度被响亮的叩门声所惊醒。然而当整夜休息不好的他透过窗扉窥探,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街道上站满蓝衫士兵,以及一个熟悉身影。
同父异母的兄弟尹泽瑞尔,作为曾经随军的记者,与那些共和派、自由党人混迹在一起;被列入新王朝的处决名单当中,若是迟一步打点就没命的混小子;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街道上。
就在夏尔忙不迭叫醒,依旧还是迷迷湖湖的妻子,又快步来到楼房后侧;一道屋顶上连接着楼梯的露台处;却同样绝望的发现其中隐隐约约蓝衫士兵身影,还有手中端举的火枪和刺刀闪烁着反光。
就在整座楼房在鸡飞狗跳的动静中,相继醒来的同时;外表上平平无奇的平民公寓,内里却是保持了相当低调舒适装饰的楼房,也很快被人给不耐烦的撞开;一拥而入的蓝衫兵迅速冲上了最顶层。
也将试图爬出阁楼的夏尔,给堵在了陡峭的屋檐上。片刻之后,这位王朝最为年轻的御前会议成员,灰头土脸身上还挂着蛛丝的特拉维尔大臣,就在一片哄笑声中被蓝衫士兵们给托架到一楼前厅。
而在这里,夏尔也百感交集的看见了,挂着上尉的银星领章,明显负责带队的异母弟/私生子尹泽瑞尔;以及相继被从各个房间里赶出来的女卷们,但好在她们衣裙还算整齐,并没遭遇无礼的对待。
唯有包括堂弟的欧仁在内的几名男性,被按倒在了地上。而妻子夏洛特更毫不犹豫的扑在夏尔身上,披头散发的像一头雌狮,努力用身体遮护在他身前,又满脸愤愤的死瞪着表情复杂的尹泽瑞尔。
“忘恩负义的私生子,您现在总算得偿所愿了么?只恨当初……”,然而夏尔下一刻就按捺住了,妻子已经毫无意义的恶言以对;然后,对着尹泽瑞尔苦笑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