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几天老太太腹部鼓胀,压根就坐不起来,都是躺在病床上的,躺着还能舒服一点,要是靠坐着,那是相当的难受。
可这会儿,老太太却已经能靠着病床坐着了。
特别是林高飞,满脸震惊。
卢奇胜母亲的情况林高飞是最清楚的,他是没有小看方乐,可万万没想到方乐的治疗效果这么好,昨晚上两点左右用的药,这会儿还不到九点,患者的情况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人家应该还要腹泻一会儿,不用担心,排出去的都是体内腹水,再加上附子本就是固本扶阳回阳救逆的,保患者元气不失。”
方乐简单的给卢奇胜的母亲摸了脉,也没有再下处方。
做过检查,几个人又一块出了病房,一边走曹清源一边道:“方教授难得来一次,一定要在我们医院好好转一转,提一提意见。”
“曹院长客气了,我就是个医生,其他方面我可不擅长,不过来了,在医院转一转还行。”方乐谦虚的道。
说着话,走廊尽头就急匆匆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急诊科孙忠全,另一人则是肝胆外科科主任雷正辉。
雷正辉听到方乐来了他们医院,比孙忠全还要激动。
“爸,我回来了。”
房霞云回了家,向家里的父亲打了声招呼。
“饭在厨房,吃了赶快去睡吧。”
客厅沙发上,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对房霞云说道。
老人正是房霞云的父亲房福生,一位老中医。
房福生有点类似于祁远山,早些年也是四处行医,水平不算差,但是比起一些名家还是稍有不如,名气也不算太大。
房霞云也是从小跟着父亲识别草药,之后又上了医科院校,学的是药剂方面的东西,属于中西医皆通,毕业后进了省人民医院,一直在药房工作。
“爸,你看看这个方子。”
房霞云挂好外套,从外套里掏出一张纸,走过去递给房福生。
房福生接过,看了一眼,就认真了起来。
“这是四逆五苓散加减附子的剂量竟然用到了90克。”
一边说着,房福生一边细细的把药方看了好几遍,问:“这是哪位名家开的方,你们医院中医科的医生应该没有这个水平,现在敢如此用附子的可不多。”
房福生虽然名气不算大,但是对丰州省省医院中医科的医生还是有所了解的。
普遍来说,体制内的中医医生基本上都没有外面私人医馆的中医有胆魄。
一些医生倒也不是水平不够,在医院时间长了,一些人逐渐的也就变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药典对中医用药的很多药物都有剂量规定,一旦超标,查起来就是违规的,这个对体制内的中医医生限制非常大。
越是年轻的医生,越是不愿意冒险,治好了患者,对医生来说属于情理之中,理所应当,治坏了,就有可能被处分,严重的可能还会因此丢了工作。
医生也是人,哪怕是一些不错的医生,也只是愿意在自己的份内做一些事,要是因此导致丢了工作,大多数人都要犹豫一下。
长此以往,哪怕是一些有本事的中医医生也都变的平庸起来了,没水平的医生也难以成长。
私人诊所的话,更在乎口碑,相对来说一些医生的胆子反而大一些,用药方面不算太保守,治好一些疑难杂症对医馆的名气也有好处。
“是西京市来的一位医生,孙清平孙老的弟子。”
房霞云说着问:“爸,这个方子没问题?”
“方剂用的非常好。”
房福生道:“四逆五苓散本就是火神派名方,往往以大剂量著称,附子这一味药回阳救逆,其实是临床上比较常用的一味药,而且剂量还不能太小。”
附子回阳救逆,是中医临床上不可或缺的一味药,针对的往往都是一些急危重症,面对急危重症,用药一定要果断,所以往往剂量都不小。
房福生也是走街串巷出来的,虽然鲜少用如此大剂量的附子,但是思维却不保守,整个方剂无论是从组方还是搭配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
“秦州省的孙清平孙老我倒是听说过。”
房福生道:“孙老之前还是支持医改的,风格没这么孟浪,没想到弟子用药却如此果决。”
一边说着,房福生又把方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我倒是有点想见一见孙老的这位弟子了。”
“我听说孙老的这位弟子可了不起,不仅仅精通中医,还擅长外科,在肝外领域的名气非常大,人家来了我们医院,我们曹院长都是相当重视的。”
房霞云说道。
“还精通外科?”
房福生再次吃了一惊。
“听说做了好几例肝外首例手术了。”房霞云点着头:“其实我也有点好奇,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之前一点没听说过。”
“中医自古就有外科之说,其实在明代就有一些医生就尝试做一些阑尾切除和开腹一类的手术了,只不过限制大,发展一直不算快。”
相比起方乐在江中遇到的荣德高荣老,房福生明显要开明的多,而且涉猎的一些东西也比较多,虽然惊讶方乐的水平,却不觉得方乐涉足外科有多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