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生导师(2 / 2)

危险的金眸眯起,两根尖锐的獠牙几乎抵上它的脑袋,好似正盘算着如何将他拆骨入腹。

孟极崽子浑身抽搐了几下,很不争气的又晕了过去。

“……”祁双夜皱着眉,将碍事的孟极扔到一旁的枝桠上,俯身而下,一缕神识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上次来时他就察觉到密道下方还有一道隐蔽的很好的妖气,那只蠢乌龟定在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祁双夜轻哼了一声,没有实体的灵识很容易便穿过了池塘上布下的结界。

顺着潮湿漆黑的阶梯往下走,转过九曲十八弯,隐隐能听见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锒铛声。

再往前行,几声隐忍的闷哼渐渐顺着潮热的热浪传了出来。

开始只是偶尔一两声,好似有修道高人在深处交手,拳拳到肉的声音在黑暗中隐晦又奇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交战的其中一方好似受了伤,近乎像是濒死一般,从喉咙间发出绝望的悲鸣。

黑暗中痛苦的□□声逐渐大了起来,伴随着两道交织粗重的呼吸、铁链猛烈撞击的闷声……

绕过前面又一个弯道,在黑暗的尽头竟出现了一片白玉连房,正中门窗大开的那间石屋内,隐约能窥见大红的帷帐下两道交叠黑影起伏纠缠。

祁双夜脚步顿了顿,饶是他并不清楚那间石室内究竟在发生什么,可耳朵却也莫名红了起来。

就连吸入他胸膛的气息都变得燥热不堪,好似有人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沉睡的冻土之中破土而出。

他恍惚想起在戈阳之时,县西有一家名为怡红楼的酒馆,只在夜晚才会张灯结彩开门迎客。

他曾好奇询问过狐苓那是何处,狐苓那时面色透着几分尴尬,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清冷的脸颊也染上了几分酒醉的薄红,看得他直呆在了原处,心中像有几百只野猫在抓挠。

虽狐苓三令五申,告诫他不许前去那座酒楼。

可后来他还是偷偷在那酒楼墙根下放了只耳虫,每到华灯初上时,酒楼中便会先传出丝竹管弦之声,待到夜色深沉,墙根下的耳朵便总能收获一些不一样的声音——那些或女子或男人低低的哭泣和告饶声。

有时像是痛苦,有时却又像是欢愉至极。

每到这个时候,苏芝就会把自己整个埋进土壤里,偶尔探出半个烧红的脑袋,哭丧着劝说他将耳朵收回来。

“那都是邪门歪道的东西,仙君可万万听不得,切勿坏了修行!”苏芝说的义正言辞,只是两侧的耳朵通红如同熟透的虾壳。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祁双夜隐隐有种预感,那道帷帐下所发生的事情,就是隔在他和兄长之间,那层朦胧、禁忌却又勾得他心痒痒的窗户纸。

只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他的狐狸才能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的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轻飘飘贴在窗外,屋内烛火跳动,红帐摇晃。

那大红的帷帐内,伏在下方的人影忽然高高扬起头颅,又断断续续的发出了那似痛苦又似欢愉的悲鸣,连接上方石壁的锁链铛铛作响。

苍白的手从帷帐下伸出来,死死抓住床沿,手背上青经凸鼓,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随即,从帷帐中又伸出另一只手,半强迫着与那只苍白的手掌紧密相叩,潮湿的水声渐渐大了起来,交杂两面响鼓碰撞的闷响。

祁双夜怔愣的站在床榻前,透过那层朦胧的红帐,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短暂失去一切感知,口舌发干,浑身出汗,胸口都似要被那般猛烈的撞击涨破。

红帐之中,锋利的宝剑从剑鞘抽出,杵子重重在捣铜中研磨,暴雨撞击石面留下一个个水洼。

苍劲青松之上,相思红豆任君采拮,无暇的雪地中,摇摇坠下朵朵扉糜的红梅……

他的眼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觉得自己好似在控制一匹狂奔在崎岖山路上的疯马,丝毫没有掌控的能力,只能任由发狂的老马将他带去另一方更广阔的天地。

恍惚间,他又看见那层窗户纸。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窗户纸的对面,清冷如玄空明月的脸缓慢的仰起,淡淡望向他。

“继续。”

那个沙哑的声音贴近他的耳畔,轻笑的说道。

祁双夜浑身打了个机灵,背上依然被汗浸透,眼睛瞪得由如角落放置的夜明珠,周身血液不听使唤的一股脑往下面涌去。

脑海一片空白,他几乎是逃命一般向黑暗中的洞道疯狂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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