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对我动手，我就会在死亡前销毁这些资料…你什么都得不到。”</p>

菲尔额角渗出汗珠，嘴唇也有些苍白，可她依旧冷静。</p>

像是弱小却能够扼住猎物命脉的毒蜘蛛，向着王锦发出了示警。</p>

墓园这种地方向来都是灰暗而沉默的，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p>

菲尔盯着那毁了容的少年，手掌微微颤抖。</p>

仿佛过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放弃，可火柴又没烧掉多少。</p>

少年终于说话了。</p>

“唉…”他叹了口气。</p>

并不是懊恼，而是无奈。</p>

那是成年人看到幼儿在自己面前展示武力与智慧时才有的无奈。</p>

“再过五秒钟，火柴就要烧手了…话说你一个火刑之神的信徒，出门不带打火机吗？”</p>

“嘶…”菲尔甩甩手，又立刻拿出第二根火柴，引燃，“我没什么钱，打火机很贵…不！等等！”</p>

她警觉起来，俯下身子靠近文件，点燃两张拿在手里。</p>

“这样也可以的，你别再靠近了！”</p>

“说起来…好久没被人威胁过了啊。”王锦耸耸肩，开始背诵。</p>

『“在过去三年的研究中，我问访了大部分居民，那些人有着相同的脸，相同的家庭，所有人都觉得这很平常。”</p>

“如果不是亲自跟他们接触过，我都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p>

“他们并非双胞胎，哪怕同卵双生都不可能相似到这种程度，更别提其他的巧合。”</p>

“我怀疑他们是被制造出来的，随时准备顶替什么人的…二重身。”』</p>

“这就是被你烧掉的内容。”王锦对目瞪口呆的菲尔笑了笑，“你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包括信件，笔记，甚至是金币的数量与花纹——我都背了下来。”</p>

“我…我不相信！”菲尔愣了几秒钟，她翻动箱子，再次抬头。</p>

“金币数量是多少！”</p>

“三十六枚，十二枚新的，二十二枚旧的，还有两枚是假币…顺便说一下，年份也背下来了。”王锦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要听吗？”</p>

“这怎么可能…”菲尔无力地松开手，任由燃烧的纸张被风吹起，化作灰烬，“你就只读了一遍，而且为什么会记住这些…无用的细节？”</p>

“一遍就够了。”王锦竖起手指，“而且，菲尔小姐，没有细节是无用的。”</p>

“还要继续威胁我吗？或者，向我展现你的价值，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p>

“…知道了。”菲尔叹了口气。</p>

她很冷静，很清醒，也很能认清现实。</p>

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理应被灭口。</p>

就算现在把所有东西都烧了也毫无用途，她能做的，仅仅是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并且证明价值。</p>

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这少年的心情。</p>

哈…少年。他这么恐怖的人，居然这么年轻。菲尔自嘲地笑笑。</p>

“我也接触了异端学说。”菲尔缓缓开口，“你对这些感兴趣吧？”</p>

“那些人很谨慎，不会允许审查官接近的。”</p>

“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就只能从我这里得到情报。”</p>

菲尔缓缓站起身，摘掉面纱，让王锦看着自己的脸。</p>

“这是我的把柄，你随时都能以合法的手段逮捕我——一名异端修女。”</p>

“所以请你相信，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p>

“留下我比杀掉我更有价值，而且同样安。”</p>

菲尔沉默下来。</p>

她用最快速度将自己的把柄与价值全都摆了出去，到王锦抉择的时候了。</p>

“呼…”少年轻轻吐了口气，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p>

他打量着菲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