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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长风盘坐于飞鹤背上,手抱太极印守持灵台,流云从身边飞过,青丝飞扬。
忽然她眼皮微掀,见后头一道流光驰来,势头像是奔着她来的,那人脚底是圆轮样的法宝,眨眼就追上了飞鹤,“道友,不如停下一叙!”
手里拿着武器让人停下一叙?
不过在天上确实于她不利,湛长风驱使飞鹤向地面飞去,黑面道人咧嘴一笑,哪能就此放她离开,甩手就扔出副阵盘,“六合重火阵!”
飞鹤一头撞进灼烧的世界,但见四面上下烈焰熊熊,仿佛被关进了火炉,惨叫一声,羽毛都着了。
黑面道人听声儿便笑,这儿离地两千里,谅你逃不了,这时一道剑光劈开火阵,同时一道索影彪射而出缠住他的脚,火云流散间,他已经被扯着往下坠,高空的风刮痛了脸颊!
“该死。”黑面道人一边勉力控制住脚下圆轮,一边祭出青光剑朝湛长风斩去,青光如电射,眨眼便至她眉心,也就在刹那间一个战盔虚影覆住她的面容,随即青光与虚影一同消散。
湛长风不给他作怪的机会,攥着捆仙索抡飞了他,一道魂念切入圆轮割断两者联系。
黑面道人心神被创,龇牙欲裂,然人坠在半空,四处无着力点,眼看离地面越近,他可还不想变成肉泥,连连对地打出法印缓解下降趋势。
那边湛长风却毫不作为,以极速之势坠向地面,离地面还有十几米时突然甩出捆仙索缠住树干,悍然蹬在树上再次冲射向仍在下坠的黑面道人,腿鞭抽上黑面道人的腰身,黑面道人五脏六腑都拧巴在了一起,身体撞入林中,咔嚓咔嚓树木接二连三卧倒。
黑面道人头脑发晕,似乎脊柱都在重力之下断了,嘴里不断吐着血水,“你...你是...”
你是?
湛长风讶然,原本以为他是哪个兵团派来的,不是吗?
她走近黑面道人,施展搜魂术,略过表层不重要的记忆,深入灵魂,却碰到了一层屏障,一个鲜红的“弑”字禁制保护了他的重要记忆。
湛长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谁?”
她摸到捆仙索,此时与她身份不符合的也就是它了,“你认识它?”
黑面道人的眼神颤了颤,下一息就被湛长风了结掉了,难道又跟公孙家有关?
湛长风搜走了他身上的东西,用化尸水消掉尸体。
此人身上没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倒是被她发现了十几张悬赏令,其中一张是她如今身份的,要求斩首,还有一张是易湛身份的,上面还描述了她可能拿走的捆仙索.玉坠等法宝,要求是带回她的尸身或者活捉,这无疑是公孙家发布的。
但前一张是什么人的要求?
而且奇怪的是这些悬赏都没有发布者和接受者的信息,像是来自一个措施严密的暗杀组织。
湛长风又看了看其他的悬赏令,将它们都收了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后又清点了下黑面道人储物袋里的东西,一卷心经.两部法术典籍.十五六万下品灵石.二十块中品灵石,还有些杂乱之物。
那卷心经应该是组织中的东西,被下了禁制,她打不开。
湛长风虽心有疑虑,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继续赶路。
她应该是落到了一座山林里,飞鹤死在了火阵里,只能先走出这座山林再作打算。
西君山下一条官道蜿蜒曲折,临旁有一长亭,边上搭着茶棚,专供行路之人歇息。
粗布短褐的货郎仰头灌下凉茶,年轻夫妻俩儿分食着一碟馒头,三五莽汉敞露着胸膛踩着凳子划拳喝酒,几匹马拴在树荫里。
已经是快入秋的日子,日光却依旧灼灼遥遥,盛大而炽烈,除了躲在长亭茶棚下的人,看不到其他行路者,只剩空荡而炎热的官道迤逦东行,经过合水城直抵寒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