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吉春市已经不那么炎热,但闷闷的空气总是让人呼吸的不那么痛快。
周蓉穿着一条花裙子,胳膊肘拄着窗台、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路对面涂自强家的院子。
花裙子是周志国捎回来的,老头对这个闺女总是有些偏心。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大闺女懂事儿又漂亮。
爸爸嘛,肯定要偏爱一点。
这正如李素华对小儿子的偏爱。
冯化成事件之后, 妈妈和哥哥一直努力避免再提起那个男人那件事,至于周志国,对于这件事更是一无所知。
周秉昆?他吃得更胖了
秉义提过几次,托涂自强给弟弟找个营生,但都被李素华否决了。
一是心疼小儿子、不舍得他这么早就去工作赚钱,二是周秉义虽然无所谓, 但老太太心中对于郝冬梅还是有一个结。
“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啊”周秉义在周蓉身边飘过, 周蓉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
院子里三男三女,身穿白裙子,满面酡红的郝冬梅在周蓉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我俩领证了!”骆士宾咧着大嘴笑着。
郑娟嘟着嘴白了水自流一眼,水自流干咳一声尴尬的转过了头。
“龚叔帮着办的,”骆士宾继续咧着大嘴,“主要我岁数不够。”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他”涂自强促狭一笑。
“必须的必啊!”骆士宾咧着大嘴傻笑。涂自强觉得他眼神好像似乎有点复杂。
“不要脸”刘丽娥红着脸拧了骆士宾一下,居然有点娇羞。
“房子?”涂自强咳嗽一声,关切的问道。
“水子把他的房子借给我住了,他自己弄了个宿舍”骆士宾乜了水自流一眼,“毕竟娟儿也”
“诶?诶?”水自流一立眼睛,筷子指着损友。
哥仨哄堂大笑,郑娟臊的一个劲儿的拧着水自流,就连郝冬梅也红着脸白了涂自强一眼。
“强子,我不想倒票了”骆士宾正色说道。
“为啥呢?赚得多还自在,而且有龚叔罩着, 对吧”涂自强一脸好奇的问着。
“结婚了就是成年人了, 得为家庭负责!”骆士宾义正辞严的宣告着。
“这不是问题”涂自强捏着筷子摇头,故意不看骆士宾。
“等以后我有了儿子, 不能让孩子受连累,说他爸爸是倒票儿的!”骆士宾苦笑了一下。
“这个嘛”涂自强抿抿嘴, 心说,你要是有儿子就坏了,说明你被绿了。
“最主要是倒票儿越来越不挣钱了,这得托您涂大官人的福”骆士宾终于不装了,“你说在吉春都惯了,这要是去外地倒,警惕性不太够用了啊!”
“哈哈哈”涂自强大笑,心底不免有点小得意。
“主要我也是舍不得你俩”骆士宾收敛起笑容,很是诚恳的说道。
“那你想进厂?还是相中哪个单位了?”涂自强稍微思索了一下,抬头看着骆士宾说道。
“我”骆士宾吧嗒吧嗒嘴,有点犹豫。
“机关也行,龚宾在教育局也干的不错。”涂自强扬扬头,“我记得你小学差点就毕业了吧?回头找田希丰给你弄个初中毕业证!”
“娥姐”骆士宾咧着嘴笑。
“她也一样,看她想去哪!”涂自强大手一挥,“只要别是关键岗位就没啥问题!”
骆士宾看了刘丽娥一眼,后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说话。
“有啥话说啊,今儿也没外人!”涂自强嘿嘿一笑,没注意到身边的郝冬梅小脸一红。
郑娟看着红着脸的郝冬梅,微微撇了撇嘴
“我这自在习惯了,不想板着身子。”骆士宾嘿嘿笑着, “娥姐呢,她,嗨,你知道吧。”
我知道什么啊我就知道?涂自强脑袋有点晕,直眉瞪眼的看着骆士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