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三人凑在桌前,每人一头蒜、脑瓜子埋在一个人头大碗唏哩呼噜得吃着面条
他们晚饭就是非常普通的家常热汤面条。
今天蔡宝健没叫厨子,徐姨也没在家。
东北人吃面条没有喝酒的习惯,喝酒要么纯干拉,要么咋也得有俩硬菜。
蔡宝健闷头吃面也不说打电话的结果如何,他不说涂自强就不问,搞得他居然有些心痒。
大蒜嘎吱嘎吱响,面条子呼噜呼噜的吸,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声音
“说说吧,这事儿要是你,你具体怎么做?”蔡宝健干掉了三大碗面条,边打饱嗝边用蒜皮子剔牙。
他的目光放在蔡晓光身上。
“化肥厂要是能落户吉春市,老百姓暂且不说,全市的衙门口儿也有一个算一个都受益”蔡晓光咬着筷子头开始分析,“而且吴厂长的那个计划更是把市政之类的服务型机构也拉了进来。所以在这件事儿上,所有人的利益应该都是一致的。”
蔡宝健伸手抽出一支烟点燃,不置可否;涂自强闷头吃着面条。
“再往上一级的单位虽然管得不只是吉春市,但是他们和他们的家属也都在吉春市生活。”蔡晓光越说越兴奋筷子头挥舞着,“所以除了极个别利益相关人之外,多数人都会站在吉春市这边而不是郭尔罗斯那边!这么一看,郭尔罗斯市明显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这个提法就有问题,”蔡宝健扫了涂自强一眼,看他没啥反应只好亲自上阵,“我们不是跟郭尔罗斯内斗!是为了资源的最优配置!是为了如何把化肥厂的效果发挥到最高!”
“蔡叔,高!”涂自强伸出大拇哥,蔡晓光撇撇嘴。
争就是争嘛,这里也没外人儿,整那些没用的干啥?
“你别撇嘴!”蔡宝健没搭理涂自强,一脸严肃的教育儿子,“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谁跟你说大义没啥用那他一定是别有用心!”
涂自强幸灾乐祸的傻乐,蔡晓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强子,你给他详细说说”蔡宝健本来直起来的身子突然又转回松弛,指使起涂自强毫不手软。
“头脑清醒的人永远是少数,多数人都是不那么清醒的。”涂自强咳嗽一声接过了教鞭,“头脑清醒的那批人只能被利益所驱动,而不清醒那些则不然。大义,对他们有效。”
蔡宝健惊讶的看了涂自强一眼没说什么,蔡晓光则皱眉苦思努力消化涂自强的话。
“老人家说过,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把敌人变得少少的,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涂自强咳嗽一声继续说道,“那利益一共就那么多,根本不够分,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蔡晓光疑惑的看着涂自强,后者摊着手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房间里一片沉寂,蔡宝健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蔡晓光的脑门开始见汗。
“办法有很多,比如预支未来”涂自强轻轻开口说道。
“预支?”这次蔡宝健也疑惑的看着涂自强。
“说白了就是许出未来才可能实现的利益”涂自强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蔡宝健这老狐狸居然也不懂。
“空头支票嘛”蔡宝健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心中却一阵惊涛骇浪。
蔡晓光没太听懂,但是看老爸那做派没太敢问,稍一犹豫话头就岔过去了。
“再比如就是贩卖梦想”涂自强洒然一笑继续讲课,“大义就是贩卖梦想的一种办法。”
“贩卖梦想?这词儿有点意思”蔡宝健喃喃自语。
蔡晓光一头雾水,怎么就贩卖梦想了?
“就是画饼,画饼懂不懂?”涂自强用指关节多多多的敲着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