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寒和姜尔尔在海边坐到了深夜,坐到海滩上几乎都没什么人了。
姜尔尔有些困倦了,眼眸半眯着脑袋不知不觉的摇来晃去。
江暮寒的目光始终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上,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的姜尔尔是个什么状态。
实在撑不住了的姜尔尔眼皮彻底耷拉下来,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主人,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这话嘀咕完,她的脑袋便无意识的朝着一边偏过去。
江暮寒的视线一点不曾看向她,身体却微微往她这边挪了一些。
她的脑袋,稳稳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已经睡着了的姜尔尔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正靠在主人的肩膀上,咂巴咂巴嘴睡得香甜。
过了好一会儿,江暮寒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偏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睡得很沉的小女人。
须臾,苍白的唇柔和几分,他的嗓音很轻,像是在回应她刚才的话。
“好,我们回去。”
男人起身将姜尔尔抱进怀里,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他们在这里待了多久,躲在远处暗中观察的慕安夏就待了多久。
当然,还有一个哈里在陪着她。
看着窝在陌生男人怀里睡得安稳的陆晚柒,慕安夏的眼神极其复杂。
为了忘记那个不该爱上的人,这两年来她一次都没有回过a国,所以不曾亲眼见过舅舅的痛苦颓废。
可她听老妈说起过很多次。
这两年,舅舅不止一次因为酗酒而胃出血进医院。
她老妈每每说起这个都心疼得直抹眼泪。
心疼又有什么用。
舅舅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一人就是一生,别人的劝解他压根就听不进去。
这两年舅舅过得那么难,那么痛苦,可是晚柒却和另一个男人……
那么亲密,那么快乐。
即便她是晚柒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有些……
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把在这里遇到晚柒的事告诉了舅舅的话,那舅舅不就会知道晚柒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了吗。
到那时候舅舅一定会深受打击,那会发生什么事……慕安夏是想都不敢想。
可如果不说。
舅舅满世界找晚柒都快要找疯了……
哈里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家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愣在这。在想什么,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慕安夏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瞪他∶“你说话就说话,一言不合就人身攻击干嘛1
一会说她观察力不行,一会又说她傻,这人嘴里真是没一句好听话。
“对不起对不起,没考虑到你脆弱小心脏的承受能力,是我的错。”
慕安夏∶“……”
又来了。
算了,不想搭理他。
慕安夏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哈里腿长,哪怕慕安夏故意走得很快,他也能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跟在她的身后。
男人走在她身后单手摸着下巴,低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地,他三两步上前拉住慕安夏的手腕。
慕安夏一个激灵,但这次却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皱着眉不怎么开心的看着他∶“尊贵的王子殿下,请问您老到底要干嘛。”
慕安夏从没把他是什么王子这件事当真。
但是呢每每真的不高兴了就会这样夹枪带棒的叫他。
一阵风过,拢在慕安夏头上的丝质披肩被吹开了些,脸颊靠耳朵处的伤疤展露出来。
在这黑夜中其实看着并不明显,但慕安夏还是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拢了拢披肩。
只有一只手,她的动作不怎么方便。
哈里几不可见的低低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腕,伸出双手细心的提她拢好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