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尔尔从女佣的口中得知一个令她欣喜不已的消息。
今天,她能走出有个房间了!
她能下楼,可以出去了!
虽然,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幢庄园里,但这对于姜尔尔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从她有记忆到现在,已经两年时间了。
整整两年,她都没有踏出过房间半步。
江暮寒告诉她,她是他圈养的宠物。
宠物,没得到主人的允许,是不能出门的。
姜尔尔曾经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会被关在那小小的房间里,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江暮寒愿意放她出去。
她迫不及待的踏出关了自己两年的牢笼。
江暮寒正坐在吧台前,神态慵懒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而他的手臂旁,光滑的吧台面上,放着一把精巧的手枪。
听到下楼的动静,男人抬头看去,一身碎花长裙的姜尔尔像花中精灵般翩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干净,灵动,美艳,清纯。
她是那么的不染纤尘,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用在她身上都不足以形容。
这样的人,弄哭她,弄脏她,是不是会非常有成就感。
江暮寒眼底浮现出阴测测的暗光。
他慢悠悠的放下酒杯,拿起手边精巧的手枪。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从姜尔尔的耳朵边擦过。
他把控得非常好,子弹堪堪擦过她的耳廓边缘。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姜尔尔被这突如其来,擦耳而过的枪声吓得整张明媚的小脸迅速惨白了下去,如翡般的美眸中不自觉充盈了水光。
耳朵上的疼痛唤醒了她受惊的神智。
她的耳朵受伤了,血从耳朵边顺着耳垂一滴一滴的坠落在肩头。
鲜艳的红在肩头白色的布料上开出花来,比裙身上的碎花还要艳丽几分。
终于反应过来的姜尔尔呼吸不自觉急促了几分,她用力的喉头更咽,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压下了那要掉眼泪的冲动。
姜尔尔从来没哭过。
她记得两年前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那个晚上,有人在她房间窗户外的墙角偷偷哭。
然后那个人,被巡夜的人抓住了。
那天晚上,是她记忆里第一次见到江暮寒。
就在她房间外的院子里,那个偷哭的女佣,被江暮寒养的狼狗活活咬死。
很长一段时间,姜尔尔都不敢靠近那个窗户,不敢看那个院子。
那个夜晚,她趴在窗口,清晰的听到江暮寒说,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说那句话的时候,江暮寒还抬头往她房间的窗户看了一眼。
那一晚是姜尔尔的噩梦。
她记住了江暮寒的话,两年来不管江暮寒对她做什么,她都努力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憋泪,习惯了江暮寒有时候出人意料的发疯举动。
没有记忆的姜尔尔就是一张白纸,最终会成为什么样子,取决于身边人想在她这张纸上绘出什么样的图画。
在江暮寒经常性的这种对待下,姜尔尔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发疯。
她的思想已经被江暮寒影响了,逐渐麻木了。
江暮寒对她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应该的。
谁让她是江暮寒的宠物呢。
谁让他是她的主人呢。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