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言是在司眠的味道中醒来的。</p>

天还没有亮，屋子里氤氲着黑暗，有暧昧的气息缠绕在鼻尖。怀里是柔软温热的身体，傅妙言从后面抱着司眠，鼻尖抵在后颈凸出的那一小块骨头上，她的膝盖刚好契合在司眠的膝盖窝里，是个无比亲近的姿势。</p>

傅妙言觉得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什么患得患失，不安迷茫，纠结痛苦好像都在今晚消散了，在水乳交融的时候，彼此的眼中，身体中只有对方，这是一种接近永恒又远胜永恒的感觉。怪不得有人这么喜欢做爱。</p>

傅妙言深深地在司眠身上吸了一口，很香很甜，还有一股淡淡的，属于自己的味道，就好像司眠已经被自己标记一般。</p>

标记。傅妙言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忍得脸都红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低声笑了起来。</p>

司眠本来被折腾的累极了，几乎是昏睡过去的，她正做着梦，或许没有，但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像是回到了妈妈的子宫里。似乎有人在蹭她，后颈不知道为什么又痒又痛，意识稍稍回笼，就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在很轻的笑。</p>

“……”她张了张嘴，竟一时发不出声音来。司眠难受地皱眉，嗓子痛的仿佛昨晚吞了一把刀子下去，试着动了动身子，到处都是酸痛的，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p>

傅妙言的手圈在司眠的腰上，手掌贴着她柔软的肚腹，能够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肤很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然后急促地颤动起来。</p>

“醒了？”傅妙言的声音也哑哑的，不过至少还能开口说话。</p>

司眠咳嗽了两声，还是出不了声，只好点了点头。傅妙言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将她的身子反过来正面对着自己，“不舒服？哪里难受？”</p>

她的身子软的像面条，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被傅妙言像个物件似的搬来搬去，羞的脸都红了，但又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咳。”</p>

这声音粗粝不已，压根儿就不像是从司眠嗓子里发出来的。傅妙言愣了一下，旋即一脸的忍俊不禁，赶紧爬起来端上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杯水自己含了一口，俯身噙住了司眠的唇。</p>

傅妙言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司眠没忍住撅唇吮了一下，那人齿关一松，被含的温热的水被、一点一点渡了过来。司眠咽下，火烧火燎似的喉咙好上一点儿，见傅妙言又喝了一口要来喂她，连忙出声道：“我自己……唔！”</p>

那人强势又温柔，让司眠根本就无法抵挡。喂完了一杯水，傅妙言又勾着她吻了一会儿，直到司眠推她肩膀才放开。</p>

身上恢复了点儿力气，司眠抬手抹掉唇边的水渍，问道：“现在几点？”声音还有点儿哑，不过至少可以正常出声了。</p>

傅妙言摸了手机过来看，“才六点多，再睡会儿吧。”</p>

司眠摇摇头，抓着傅妙言的身子坐起来，“我不困，一会儿再睡。”</p>

傅妙言一脸的不赞同，“你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p>

“怪谁？”司眠瞪她，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两腿挨地的时候腿还一个劲儿地打摆子，傅妙言赶紧扶住她，“你要干嘛去啊？”</p>

司眠想推开她，但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让傅妙言扶着她坐到电脑桌前，她抬眸看了傅妙言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工作。”</p>

文字工作者的灵感可遇不可求，别说是六点多了，有的时候半夜爬起来开文档写几个字都是常态。</p>

傅妙言还想再劝，司眠已经打开了电脑创建了新的文档，手指却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按下去。司眠从屏幕的反光里看了一眼傅妙言，小声地说：“你能别看着我吗？”</p>

傅妙言没懂，“我想陪着你，怕你难受。”</p>

司眠哽了一下，心道：我难受都是拜你所赐啊！但她没说，傅妙言就眼巴巴地看着，司眠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这人傻愣傻愣的，扭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道：“你看着我我打不了字。”</p>

傅妙言这才笑了，像是一个吻不够，又捏着司眠的脸要了个嘴对嘴的亲亲，“那我去床上等你。”这话似乎略有歧义，司眠的脸红了红，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