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眠不再犹豫，推开傅妙言，径直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俯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盒万宝路来。</p>

她没去管站在原地的傅妙言，自顾自地点燃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将柑橘味的烟气吐出来。傅妙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试图将烟从司眠的手指间抽出来。司眠本就是松松地夹着，没用什么力气，那根烟轻而易举地就被抽走了。</p>

傅妙言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抽烟对身体不好。”</p>

司眠置若罔闻，那盒刚拆封的烟还握在她的左手里，她甩了甩手，重新叼上一根，挑衅般地瞟了一眼傅妙言，还没来得及打火就被一股巨力推倒在了沙发上。司眠吓了一跳，齿关下意识地收紧，在烟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齿痕。</p>

她的两手被强迫性地握住压在头顶，手里的烟盒也掉了，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傅妙言的力气没有收着，很快就将她的手腕握出了一圈红痕，司眠皱眉，低声喝道：“你干什么！”</p>

身上的女人久久没有应声，低垂着头，头发散乱，有几缕发梢扫在司眠的肩窝里，她缩了缩脖子，突然有点变态地想，怎么就没被傅妙言睡一下，或者，她睡她也行啊！</p>

司眠的胳膊一点点麻了，傅妙言跟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呼吸也并不粗重，只是死死地摁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司眠挣扎了一下，就跟被猫摁住了的老鼠似的，动都动不了，她抬了抬脖子，怒道：“你还要这么压着我多久？”</p>

说话间叼在唇间的未点燃的香烟顺着脸颊滚落下去，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司眠的视线错了错，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全是傅妙言乌黑的发顶。</p>

“傅妙言！你听不到我说话吗？你弄疼我……”司眠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回了嗓子里，那人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不复以前的温柔，带着肆虐的情绪啃噬她的唇瓣。</p>

司眠被咬的急了眼，疯狂地挣扎起来，被压制的双腿双手也开始踢打身上的人。可傅妙言的唇如影随影，她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司眠觉得自己有好几次都挠到了她的皮肤，指甲都有刮擦肌肉的触感，可她就是没有反应，闷着头吻她，或者说咬更为恰当。</p>

司眠本来体力就不太好，挣扎了几分钟就没了力气，并且更尴尬的是，哪怕她再硬的心肠想要推开傅妙言，身体却很诚实地对她的触碰产生了反应，甚至这般粗鲁让她的反应更加剧烈。</p>

算了，如果这样她能好受一些的话，司眠这么想。试着放松身体的时候傅妙言正在咬着她的脖子，就在司眠以为要继续往下的时候傅妙言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滚烫的舌还抵在自己的大动脉上，司眠还来不及问，就有更为汹涌炙热的液体淌在了她的肌肤上。</p>

傅妙言哭了。</p>

司眠怔住了，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悔意。</p>

脖颈处的湿热无法作假，泪水顺着她的肩膀流下来，将她的肩头打的湿透，司眠慌了神，手抬起来又放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默默流泪的女人。</p>

傅妙言哭起来居然是这样子的，没有声音，没有抽噎，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p>

司眠的眼眶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发酸，傅妙言哭了，这绝不是她的初衷。她想过傅妙言的反应，震惊，愤怒，失望，难过，可绝没有想到她会哭。</p>

她明明是躺在沙发上的，却感觉自己是躺在一片雪地里，触手可及的温暖只有身上的人，傅妙言的眼泪过于滚烫，几乎要将她灼伤。</p>

这份温暖，真的可以只属于她一个人吗？</p>

人一旦有了贪念就无法满足，司眠终于抬手抱住了傅妙言消瘦的肩膀，原来她这么瘦，明明比自己高出将近十厘米却轻的不像话，压在身上都感觉不到沉重。</p>

司眠偏头亲了亲傅妙言的耳廓，“你要哭到什么时候？”</p>

傅妙言不答，脑袋在司眠肩窝拱了拱，微凉的鼻尖划过敏感的颈部皮肤，司眠忍不住“嘶”了一声，双手抵着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推开一点儿。</p>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试着劲儿地才往她怀里拱，那么大的一只还偏要她抱着，司眠顾忌着她刚好不久的肩膀，容忍了她的过分行径。</p>

过了许久，傅妙言似乎停止了哭泣，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好了。”声音闷闷的，吐息全无保留地打在司眠的肩窝里，司眠的身子猛地绷紧了，慢慢地舒出一口气才松缓下来。</p>

司眠：“那就赶紧起来，好重。”故作嫌弃的语气，其实一点儿都不重，甚至还想让她一直抱着，甚至压着都没关系。</p>

傅妙言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跪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狼狈又憔悴。司眠跟着坐起来，挽了下头发，目光瞟到掉在地毯上的烟盒，拿起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自顾自地点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