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会儿可能是有要事在身,不急,我们再等等吧。”
“王妃有怪莫怪。”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许如卿抬起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黑色襟褂长裤脚踩黑色布鞋的老嬷嬷快手快脚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许如卿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茶水,“原来是芸嬷嬷,不知太后那边可有消息了”
“王妃有所不知,太后方才在祠堂诵经为江山祈福,她老人家曾吩咐过,像这种时候是万万容不得旁人打扰的,所以奴婢们也是跟着等了好些时候。老夫人刚给话了,差老奴前来为王妃引路。”
她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可在许如卿知道,那些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那就有劳云嬷嬷带路了。”
走过迂回曲折的亭廊,又绕了细长的花园小路,几经周转,三人这才如愿到达乾坤宫正殿。
正殿里惠文太后正闭目小憩,坐在主座上手中拿了一串佛珠,嘴皮轻动似在念念有词,佛珠珠圆玉润颗颗清透,透着一阵暖人的红褐色,远远的,还能闻见佛珠上散发出的幽香。
许如卿微微颔首,规规矩矩跪拜:“臣妾许如卿,向太后请安。”
许如卿保持这种跪拜姿势大约有十秒之久,却迟迟不见刘氏回应。
生怕是太后诵经太忘我了没听见,许如卿再次重复了一遍,还特意把音量提高了一个度:“臣妾许如卿,向太后请安。”
还是死一般的沉寂,回应太后的只有偌大的空间里三人局促紧张的呼吸声。
许如卿性子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见太后久久未动,也不等刘氏免她的礼自己就干脆直接站起身来。“想来臣妾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太后安闲,如此,请安之事只好改日再来,臣妾告退。”
开玩笑,本姑娘很忙的好吗,在偏房就等了你个老鸡婆好几个小时了,来这儿还要等
这规矩谁要敬谁敬,爷告辞!
正当许如卿领着知趣就要转身离去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微微愠怒的声音:“站住。”
许如卿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太后缓缓睁开松垂的眼皮,她脸上的粉很厚,用在脸上的物件儿胭脂水粉花钿一样也没落下,看得出刘氏虽然已经六十来岁了,但对自己那张脸却还是极为看重的,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可惜岁月败美人,即使是再华丽的装扮也掩饰不了她眼神里的老态,松弛的皮肤留下了时间编织的纹理,长长的头发也不再如黑墨般青葱……许安安却通过看人五官的骨相,见识到了刘氏年轻时候的风情万种,和现在的不甘铅华褪尽。
太后坐直身体俯视下首的二人:“你倒是个没耐性的,才来我这乾坤宫没多久就想着回去了”
“太后误会了,臣妾既是有心来向您请安,又岂会随便做做样子就离去了呢。”
“有心你若是有心,会选择中午这个时候过来请安哀家自认平日里也没苛待你,怎么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