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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这位是京城轧钢厂的李主任,也是砖窑厂的真正主人。”
“李主任,这是我专门请过来的砖窑师傅,刘清泉同志。”
在孙少安的介绍下,李爱国伸出手同刘清泉轻轻的握了一下。
感觉得刘清泉手掌上的老茧,李爱国感觉到这次应该是稳了。
特别是孙少安介绍过之后,李爱国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不安,这才是一位真正的老师傅应该具备的品质。
他们靠着手艺吃饭,并不需要用言语来为自己增添光采。
当然。
为了谨慎起见,李爱国还是提议让砖窑厂先试制造一批砖窑,然后再进行大批量的生产。
刘清泉跟那位冒牌货的表现截然不同,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反而很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应该试制一批,虽然我已经根据你们双水村的土质,设计出了适合你们双水村的烧窑流程,和适合的温度,但是这些还需要经过实践来检验,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呵,这位老师傅的思想觉悟不低啊。
见刘清泉同意,孙少安暗暗松口气,请现场的工人开始为试制砖窑做准备。
金家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到砖窑厂忙碌了起来,金俊山走过来,掏出一个烟递给李卫东。
“李主任,我听说砖窑厂还有一些名额没有发下来,我们金家那么多年轻小伙子,您是不是考虑一下。”
李卫东接过烟,划着火柴点上,深深抽一口,淡淡的说道:“俊山同志,砖窑厂工人的名额归孙玉厚同志管理,这是村委会上通过的,你私下里找我沟通了,这好像有点不合规矩吧?”
金俊山哈哈一笑道:“李主任,看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您才是砖窑厂真正的主人,孙老汉也得听您的啊。”
李卫东的脸色严肃起来:“金俊山,我这个人办事最喜欢守规矩,同时也最喜欢守规矩的人。”
此话一出,金俊山的脸色大变。
他本来凭借自己是金家的领头人,李卫东再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些面子。
没想到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金俊山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双水村老二,很快就反应过来,讪笑道:“对对对,李主任,您说得对,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嘛,我这个人就最守规矩了。”
说完话,闲扯几句,金俊山就朝着孙玉厚走去,两人站在砖窑厂的砖坯旁边嘀嘀咕咕了一阵,金俊山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神情显得有些难看。
孙兰花一直站在旁边,看了个过程,小声说道:“李主任谢谢你了。”
孙兰花虽然涉世不深,却不是个傻子,李卫东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将孙玉厚拒之门外,明显是为了给孙玉厚立威的机会。
孙家人在双水村属于少数派,孙玉厚就算是聚拢了所有的孙家人,也没有办法同田福堂和金俊山竞争,更别提还有孙玉亭这个二五仔在旁边拖后腿了。
而面控制住砖窑厂,才能够最大限度的,争取到双水村社员的支持。
李卫东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金俊山这人有些聒噪罢了。
他扭头看向孙兰花,总觉得孙兰花今天格外的漂亮。
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棉袄,头发散皮在肩膀上,鹅蛋脸,五官精致,大眼睛水灵灵的,抿着小嘴儿,浑身充满了少女特有的味道。
只是她的眉眼已经渐开,初为人妇的那种味道正逐渐的散发出来,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李主任,怎么了?”孙兰花嘴角含笑,声音柔和问道。
李卫东环视一圈,嘿嘿笑道:“兰花,砖窑厂这边有你哥哥他们负责,也不用咱们操心,你前阵子不是说后山有一片枣树林吗?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枣树林?现在是冬天,枣树上的枣子早就没了,而且那里的树林很密集,平日里压根就没有人去,有什么好玩的?”孙兰花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正是因为人迹罕至,才好玩嘛。”
听到这话,孙兰花的小脸顿时羞红起来,小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手脚也有些发软了。
“这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就麻烦了”孙兰花嘴里小声嘟囔几句,脚下却很诚实,快步走了两步,突然说道:“卫东哥,你,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拿一床单子。”
单子
这小姑娘想得可真够周到的。
“我在村后的小路上等着你。”
李卫东跟鹏子交代了几句,叮嘱他在砖窑厂盯着点,然后背着手抽着烟,一脸嘚瑟的往村后走去。
砖窑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能正式开始运行了。
双水村因为缺乏水源,每年的粮食都不够吃,砖窑厂成了双水村的希望。
孙玉厚这个便宜老丈人,只要紧紧的将砖窑厂攥在手里,那么就等于是攥住了双水村的村民的粮袋子和钱串子。
也许用不了几年,就能将田福堂和金俊山撵下去。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别看田家人现在紧紧的抱了团,只要看到周围的邻居,因为在砖窑厂里干活,而能够填饱肚子,他们自然会对田福堂有意见。
当然,李卫东之所以选择扶持孙玉厚上位,并不是因为他是便宜老丈人。
而是孙玉厚这人生性淳朴,没有太多的私心,即使掌管了砖窑厂,成为了双水村的一把手,也不会因公徇私。
也许再要半个月,就能完成帮扶工作,回到京城了。
炸酱面、炒肝、卤煮、爆肚、烤鸭、灌肠、焦圈、蜜麻花、艾窝窝
想着这些京城的美食,李卫东一边往后上走,一边嘴里馋得直流口水。
刚拐过一条小路,就听到哗啦的声响从道路旁边的沟渠里传出来。
接着就听到有人“哎呀”了一声。
听声音感觉很熟悉,李卫东连忙快走进步,在转了两个弯之后,看到不远处的沟渠里躺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因为是背对着,李卫东看不到对方的脸,等绕过去才发现那女人赫然是姚淑芬。
姚淑芬蹲坐在干枯的沟渠里,揉着脚踝,嘴里疼得直吸溜。
她身边有几本教课书凌乱洒落在地上。
看样子姚淑芬是在放学的时候,不小心从道路上掉落在了沟渠里。
“姚淑芬,你怎么样,没事儿吧。”李卫东走上去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