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太凉，晏青扶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最后看了一眼相府的门，转头想要离开。</p>

偏头的刹那，一道鬼祟的身影闪到一旁，弯着腰往另一边跑。</p>

这背影……</p>

“华叔？”</p>

她下意识地喊出口。</p>

前面佝偻的身影一顿，颤颤巍巍地转过头。</p>

“颜小姐……你方才，叫我什么？”</p>

他这么一提醒，晏青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急，竟然将这称呼喊出了口。</p>

她自然地摇摇头，若无其事地收上去。</p>

“老人家，您在这做什么呢？”</p>

而且刚才华叔叫她颜小姐。</p>

她一向不出深闺，华叔怎么知道她的身份？</p>

见她走过来，华叔看着她一张脸，霎时感慨万千。</p>

“您……唉。”</p>

“怎么了，老人家。”晏青扶心下一动，开口问。</p>

“没事，只是您跟我之前伺候的主子……太像了，我不免有些感慨。”</p>

华叔细细地看着她，一双老眼溢出几分怀念。</p>

“想来青相若知道您念着她，自然也十分高兴。”</p>

晏青扶不知晓该怎么跟华叔说，是以只能开口安慰。</p>

“不过刚才见您叫我……可是之前认识我？”</p>

听她这么一问，华叔略不自然地低下头，否认。</p>

“没有，不认识……但颜小姐与青相样貌相似，上京皆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猜测。”</p>

但他跟在晏青扶身边伺候好几年，这样说谎的神态，晏青扶最清楚不过。</p>

可她也没再问，反而转了话题，问起华叔之前的事。</p>

“您之前，是一直跟在青相身边伺候吗？我听之前在相府的下人都说，大人是个很好的人。”</p>

她话音刻意放柔了些，又是一副温和的贵女姿态，一开口又夸了“晏青扶”，华叔心里的戒备放下些，叹了口气说道。</p>

“不是，其实再早些……大人年幼，我跟在府上……伺候过。”</p>

他一双眼沉沉地看着晏青扶，似乎要透过她，看到记忆里的“青相”。</p>

府上？</p>

晏青扶手中一紧，敛下的眼中尽是惊讶。</p>

她在认识黄信之前，从来没见过华叔。</p>

华叔为何说在她小时候伺候过？</p>

“颜小姐是自幼养在山中，少来上京城，颜家又离长街远，应该很少听过大人。”</p>

“您对颜家……似乎很是了解？”</p>

“说来惭愧，我之前曾经在颜府当过差。”约摸是她这张脸太像晏青扶，华叔又觉得她才回上京没几日，对她的戒备也不多，悠悠地说。</p>

这样巧？</p>

“那指不定您之前还见过我呢，也难怪一见面就认得出我。”</p>

晏青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p>

“颜小姐和青相……其实很像，也难怪是亲……”华叔一边听她说话，思绪渐渐飘远，不自觉喃喃说了一句。</p>

亲姐妹？</p>

晏青扶挑了挑眉，她前世却不知道，这位华叔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p>

也难怪从第一次见面，华叔对她就很好。</p>

若她和颜容沁真是亲姐妹，华叔当年伺候在颜家，后来兜兜转转找到她，跟在她身边伺候……可能知晓些当年的内幕。</p>

华叔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住了口。</p>

“我方才……说错话了，颜小姐莫往心里去。”</p>

晏青扶微微摇头。</p>

“时候不早了，颜小姐怎么会到这来？”</p>

“只是路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