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四件土货，多了一个装满了现钞的背包。</p>

出了村口，一路上基本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大伯，率先耐不住性子。</p>

“那纸到底有个什么问题咯？和大伯说说看。”</p>

大伯一直负责铺子里头的出货，眼光很好，当时我在看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往画上瞄。</p>

“那纸是不是干净的不像话？”</p>

古画出了土，见了空气，早裂开八百回了。</p>

所以下地遇着古画，第一件事，得轻洒水。装布袋子里头。小心提上来。</p>

然后古画铺子里头的裱画师傅，会以最快的速度，把画裱起来。</p>

因为古时候造纸并不发达，原料多以桑皮，碎叶，加上一些树筋。</p>

这样的纸张，在泡水过后，其中的絮状纹十分显眼。</p>

而赵老板儿子拿来的画，纸虽然做旧了，但是里头的絮状纹可没办法弄出来。</p>

在我说完之后，我大伯也就明白过来。一点就透。</p>

既然出了货，咱们也没必要在这停留了。</p>

爷孙四人朝着火车站赶紧赶路。</p>

不过很不凑巧，最后一班到湘潭的火车刚刚开走。</p>

一路上只顾着赶路，眼睛里头都饿出星星了。</p>

“歇一晚？”</p>

五十万的现钞背在背上，坠得我两边肩膀疼得不行。</p>

爷爷踌躇了一会，点了点头。</p>

虽说我是大老板，但是出门在外，还是得听我爷这老 江湖的。</p>

那时候没宾馆，只有招待所。</p>

出门在外，财不露白。</p>

我记得特清楚，芙蓉招待所在一个特昏暗的巷子里头。</p>

门口招牌上那些灯管都快没亮了。</p>

推开门，一个磕着瓜子的胖女人看到我们爷孙四人，立马丢开手上的瓜子壳。</p>

满脸堆笑的走上来。</p>

“老板，住宿啊？”</p>

在我爷的一番讨价还价下，本来八块的价钱愣是被砍成六块。</p>

招待所分两层。</p>

顺着楼梯上到二楼。</p>

一股子霉味把我冲得鼻子疼。</p>

我们的房间在最里头。在胖女人手中接过钥匙。推开门。</p>

那是我第一次对“回南天”这个词有了具体的认识。</p>

不大的房间里头，愣是被挤 进了四张单人床。</p>

墙壁地板上头，全是肉眼可见的水珠子。</p>

白色的被子上头都有霉斑。</p>

“热水加五毛。”</p>

正在我看着房间有些无从下脚的时候，那胖女人磕着瓜子悠悠来了一句。</p>

“那就不加了，这天气热，洗冷水也没事。”</p>

我爷摆了摆手，拒绝道。</p>

“得，又是几个穷逼。”</p>

胖女人嘴里很小声音的嘟囔着，从我身边走开。</p>

等到胖女人身影彻底从走廊消失。</p>

我爷本来笑眯眯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p>

“一人守夜两小时，明天早上六点就走。老子右眼皮一直跳。”</p>

事实证明，我爷的预感没有错。</p>

并且这事来得特别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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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