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太郎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不知道中国东北地区是清国的领土还是是海外华人的领土有什么区别,但山县有朋却彻底明白过来。海外华人对中国东北地区的法理性来自清廷,因此完全可以绕过海外华人,直接对清廷动手。毕竟和清国打交道,当然要比和海外华人打交道要容易得多。
虽然清廷不大可能会同意将东北的土地割让给日本,但如果以租借的名议来获得土地,却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样一来海外华人在中国东北地区的合法性也就没有了。想到这里,山县有朋也不得承认,在这些方面,伊藤博文确实要比自己高明一些。
于是山县有朋道:“那么和清国进行谈判的时候,还需要伊藤君出面了。”
伊藤博文道:“只要是为了日本的利益,我个人当然是责无傍贷的,不过我认为我们不能光是将目光放在海外华人提出的第一条上,后面三条才是我们应该注意的问题。”
桂太郎怔了一怔,道:“后三条有什么问题吗?”
伊藤博文道:“第二条将会限制我们日本的军事行动自由,海外华人虽然也是与俄国为敌,但他们毕竟沒有直接面对俄军的威胁,相反是我们日本直面俄军的兵锋,但按照海外华人的第二条,我们进行任何的军事行动,都必取得海外华人的同意才行,这样的条件对我们有利吗?”
山县有朋是军人出身,一听伊藤博文的话,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国交战,战机稍纵即失,由其是日本最擅长偷袭,而且在绝大多数时候在行动之前要绝对保密,如果凡事都要取得海外华人的同意,就势必会造成贻误战机的情况发生,如果海外华人有意使坏,将会让日本遭受重大损失。
伊藤博文又道:“第三条和第二条差不多,会限制我们和俄国进行谈判议和的时机,第四条就更是日本吃亏了,我们在中国东北的布局己经超过了10,布置了大量深入民间的情报人员,如果接受这一条,就意味着海外华人可以通过我们的情报人员掌握中国东北的全部情报。”
桂太郎苦笑了一声,道:“如果否定了后3条,就算我们答应第一条,也很难和海外华人谈成联盟。”
山县有朋沉呤了一会儿,才又道:“能不能和第1条一样,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视局势而定。”
伊藤博文摇了摇头,道:“后3条和第1条的情况不同,土地问题可以推到战争的尾期,甚致是战争结束之后再去解决;但后3条,都是在战前发生的,一定签定,就意味着我们在开战之前必须尊守,否则在战争还没开始之前,联盟就会破裂,这对我们同样不。” 顿了一顿,伊藤博文又道:“我并不反对和海外华人结盟对抗俄国,但我们不能将对抗俄国的希望寄托在任何结盟上,和海外华人的结盟是一样,英日同盟也是一样。我们必须要以壮士断腕的精神,树立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对抗俄国的决心,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可能战胜俄国,既使是战胜了俄国,也获得不了任何的利益。”
山县有朋和桂太郎听了,也都不由得心中一凛,因为这些话从伊藤博文的口里出来,确实是非常少见。现在的日本政治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山县有朋为首的军人藩阀派,主张国家的一切都应为军事服务,施行军国政治;一派则是以伊藤博文为首的宪政派,主张文官治国,建立类似于欧洲各国的政党政治。虽然在旧时空里,日本最终走向山县有朋主张的军国政治,但在这个时候,这两派的势力还是大体实力相当的。因此鼓吹下决心发动战争的,一般都是军人藩阀派,而宪政派通常都是以理智著称的。
这时伊藤博文又道:“山县君、桂君,我认为你们都过高的估计了俄国的实力,虽然俄国不像清国那么腐败无能,但也强不了太多,而且俄国国内的局面很不稳定,中下层民众、知识阶层对沙皇的专制制度极为不满,以及要求立宪的呼声也日益提高,社会矛盾十分严重,军队的士气低落,军队中腐败丛生,管理混乱,因此只要是我们下定必胜的决心,就像日清战争那样不惜一切代价的勇气,就一定可以只靠日本的力量战胜俄国。”
山县有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感谢伊藤君的指点。”
伊藤博文又道:“这次对俄国的战争,是我们日本生死存亡的关建一战,其重性还在日清战争之上,因此国内必须要团结一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