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今日为他仗义执言，那日为何视卢公等人落难而不动？”</p>

太尉大惭，一揖而退。</p>

太尉走到门口，周彻忽然开口挽留：“朱公且慢！”</p>

朱龙止步，叹问：“殿下是要问罪于我吗？”</p>

“彻虽生皇族，然而终不过后进晚辈，怎敢问罪三公？”</p>

周彻笑着起身。</p>

手举两杯，皆已斟满，走向朱龙。</p>

朱龙当然不会将周彻这客气话当真。</p>

不敢问罪三公，王氏偌大基业，是如何坍塌的？</p>

周彻行至他跟前，将一杯奉上，道：“今日之言，实是彻自有立场。若有冒犯太尉之处，还请满饮此杯，就当周彻在此赔礼了。”</p>

说完，周彻一仰头，先将自己杯中饮尽。</p>

太尉朱龙摇头：“殿下言重了，某岂敢！”</p>

他亦举杯饮尽。</p>

“太尉之言是不错的，战事将起，我等都要为国效力、替父皇分忧。”周彻笑意再复：“到了那时，希望能与太尉携手，万勿为私情所碍。”</p>

“否则，河东之事重演，实在让人不忍，您说呢？”</p>

朱龙表情微变，最后点头：“殿下所言甚是。”</p>

他没有再多废话，就此离去。</p>

“盖越，叫上张伯玉，随我出门走一趟！”</p>

“是。”</p>

——二皇子府。</p>

“殿下！”</p>

门人来报，神色颇异：“六皇子来了。”</p>

“他来这作甚？”</p>

周汉一惊，眼神转动：“太尉府可有差人来？”</p>

“暂无。”门人道。</p>

周汉思索片刻：“带路。”</p>

门口，兄弟二人见面。</p>

“老六，我都记不起你上次登门是什么时候了。”</p>

周汉披袍按剑，笑道：“你明日便是大婚，今日怎有时间来我这？”</p>

“知道我明日大婚，为何还要让太尉先面父皇、再登我府呢？”</p>

周彻毫不客气，当场反问：“皇兄是见不得我府中有喜事，还是另有他图？”</p>

周汉脸色微僵：“我只是一心为国，你这般言语，是不是太过分了？”</p>

“好，那我便与皇兄你客气一些。”周彻手一抖，将一封请帖甩了过去：“明日大婚，皇兄不知是否有空前来？”</p>

周汉收好请帖，表情漠然：“礼会带到。”</p>

周彻的婚礼，也是他们这帮人的庆功宴，周汉没兴趣去找不自在。</p>

“可。”周彻点头：“皇兄既不来与会，那明日便不必出门了。”</p>

周汉脸色一变：“老六，你什么意思？”</p>

铿——</p>

周彻缓缓拔剑出鞘。</p>

剑尖朝下，抵在石板上，割出火星一线。</p>

“今日之事，我不追究。”</p>

“明日你若出此门，可莫要怪我牵连无辜。”</p>

周汉大怒，一步踏出：“老六，你威胁我？！”</p>

周彻不言，转身跨上马背，带着盖、张二人离去。</p>

不久，太尉朱龙亲自登门。</p>

“朱公！”周汉恨意难消：“事情应是没成？”</p>

“是。”朱龙颔首。</p>

“方才周彻来了我府中！”周汉指着那条线：“他挥剑画牢，要我明日不得出府门！”</p>

朱龙沉吟后，道：“那便依他。”</p>

周汉大惊：“您说什么？”</p>

“那便依他。”朱龙重复：“殿下您想一想，我这调他不动，五皇子还有何路可走？”</p>

“一旦到了刀剑相交的地步，您真的要涉入当中吗？”</p>

“您打算如何涉入？是安排武人助阵五皇子，还是亲自抄刀上阵？”</p>

“五皇子已是无路之人，可您还有将来！不出此门，对您有好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