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p>

无法形容的寂静。</p>

苍澜学宫的教武场。</p>

这一刻，只能听到风声。</p>

教武场内所有的“学子”，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们的脑袋里，经脉中，血管内，此时都有惊雷炸响。</p>

他们觉得自己的头皮好像在裂开，眼球好像在充血，耳边是恐怖的嗡鸣……</p>

“我大概是生病了，大白天，竟然梦魇！谁他娘的快来掐我一下。”</p>

“我好像也梦魇了，哈哈哈，我竟然看到顾大将军，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下跪，顾大将军，还称呼那毛小子……师尊！？哈哈哈哈……你们说这梦离谱不离谱。”</p>

“诶，真巧啊！你的梦咋和我的梦一样呢！难道这不是梦？”</p>

“我悟了，是幻术……我们一定是中了幻术。”</p>

“铁幻术无疑了，我竟然看见大将军在哭，太假了，这幻术太假了，那位铁骨铮铮，曾言，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哭呢，还哭得那么伤心，像个孩子似的……哈哈哈哈……”</p>

“可这幻术也太逼真了吧！我真的看见大将军在哭，有没有可能，我们看到的就是真的。”</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谁说这幻术真啊！这幻术可太假了……大将军怎么可能哭！那位可是当年人屠啊！”</p>

“快点把那个杀千刀的，施展幻术的狗东西，抓出来。”</p>

……</p>

这一刻，教武场上的学子们，都疯癫起来。</p>

曹老鬼更是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p>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p>

“那可是铁骨铮铮的顾大将军。”</p>

“眼前的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死眼睛，你快让我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p>

可不管曹老鬼怎么揉搓。</p>

他都清晰的看见……那位大周皇室，曾经的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镇北侯……顾北辰，此时却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地，哭声撕裂。</p>

“师尊！！！”</p>

“真的是您回来了？师尊！？”</p>

“不会认错，弟子不会认错，这份师尊身上，特有的，我只在师尊身上见过的，拨动因果的气息……”</p>

“不肖弟子，顾北辰，让师尊你失望了。让师尊您失望了……”</p>

那老人越哭越大声。</p>

一边哭着，一边以头抢地，不停磕头……用头撞击着地面。</p>

林尧看着眼前的老人。</p>

心中竟也泛起一丝丝酸楚。</p>

但他的面色，仍旧阴翳。</p>

他往前几步。</p>

抓着顾北辰的衣领，把他提拎起来。</p>

随后林尧抬起手，一巴掌抽在顾北辰的脸上。</p>

“这一巴掌，是替，曾经，跟你征战沙场的弟兄们打的，你有意见？”</p>

顾北辰的脸上，满是泪水。</p>

因为哭得太过伤心，就连鼻涕泡都落了下来。</p>

他被林尧抽了一巴掌，但他只是摇头。</p>

“没……没意见……师尊教训的是……”</p>

但顾北辰话音未落。</p>

又一巴掌，抽在了顾北辰的脸上。</p>

“听说你七个儿子，都死了，没有一个善终。这一巴掌，是替他们抽你的。你有意见？”</p>

顾北辰仍旧哭嚎着摇头。</p>

“没有……我对不起我的儿子们！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爹！师尊教训的是！”</p>

林尧嗤笑一声。</p>

又一巴掌狠狠抽在顾北辰的脸上。</p>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自己抽的。”</p>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窝囊的弟子。”</p>

“之前教你的，都进了狗肚子？”</p>

……</p>

这一刻，顾北辰哭喊的更加悲怆。</p>

“师尊教训的是。”</p>

“弟子给师尊丢人了，给师尊丢人了……”</p>

“师尊，师尊您把弟子打死，弟子也绝无怨言。”</p>

“只求师尊，别不认我这个徒儿，别不认我啊！”</p>

林尧听着顾北辰的哭嚎。</p>

又一巴掌抽了过去。</p>

“哭，哭，哭……就知道哭。”</p>

“还顾大将军呢，从明天开始，叫你顾老娘们儿得了！”</p>

林尧一边叫骂着，一边抬起手，又一巴掌落在顾北辰的脸上。</p>

“大周皇室，都在你头上拉了多少泡屎了。”</p>

“你竟然归隐。”</p>

“你他娘的竟然只想着归隐？”</p>

“教你那么多本事，都白教了。全他娘的白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