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自己还好，她皮糙肉厚的，跪得起，可哥哥腿伤还未完全复原，经不起折腾，哪能这样长时间的跪？</p>

眼看新帝跟睡着了似的，这一跪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但又不敢真的起来，戚飞燕便往后一坐，屁股坐在小腿上，缓解一下膝盖的压力。</p>

她暗暗戳了戳江尹，让哥哥学着她这样跪，江尹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放肆。</p>

兄妹二人小动作不断，新帝终于忍无可忍，坐了起来。</p>

“圣上，您醒了。”</p>

戚飞燕说着便要去扶江尹，膝盖刚起来，新帝就沉沉道：“让你起了吗？”</p>

“哦。”戚飞燕便又跪了下去，面对新帝沉冷的面容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圣上，臣做错了什么您尽管责罚，别迁怒我哥哥就行。”</p>

新帝看向跪得老老实实的江尹，心里冷哼一声：迁怒？只怕他才是背后真正布局的人。</p>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得心口一疼，重重咳嗽起来，咳得呼吸都乱了。</p>

戚飞燕听着，心微凛，面上则是不动声色。</p>

“圣上身体不适，快去请陈太医来。”</p>

她对魏总管说着，起身沏了杯热茶端到新帝面前，给他轻抚着后背，“圣上为国事家事操劳，实在辛苦。但凡有臣等能分忧的，您尽管吩咐。”</p>

“分忧？”新帝冷哼一声，“你们别气朕，朕就谢天谢地了。”</p>

江尹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p>

戚飞燕直接贴着新帝的膝盖跪下，给他捶着腿，“我们哪敢气您啊，您是天子，随便咳嗽两声就能把我们吓个半死。”</p>

新帝瞥一眼狗腿的戚飞燕，再瞄一眼跪姿端正笔直的江尹，心中明明窝着火，却怎么也发不出。</p>

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有什么能耐，他最清楚不过。</p>

“都下去。”新帝挥挥手，屏退众人。</p>

碧霄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p>

新帝拂开戚飞燕的手，冷声问他们，“这里没有外人，朕问你们一句，老三的死，究竟和你们有没有关系？”</p>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新帝这样直接问出来，还是让戚飞燕心哆嗦了一下。</p>

布局哪怕再高明，手上再不沾血，也难免会有错漏的地方，暴露出蛛丝马迹，可戚飞燕心里并不害怕。</p>

“圣上何出此言？”</p>

戚飞燕脸上的惊惶恰到好处。</p>

新帝冷冷审视，“你敢说老三的眼睛中毒，和你无关？”</p>

戚飞燕眼皮轻眨，他果然怀疑了。</p>

新帝是个多疑之人，连她爹爹那么憨直的一个人，都逃不过他的猜忌，何况她和哥哥，年纪轻轻便手握重权。</p>

别说萧琅的死和他们有关，就算完全无关，这事早晚也要算到他们的头上。</p>

说到底，是新帝想要将此事算到他们的头上。</p>

就跟天门关一战，是想让戚家军赢还是想让戚家军输，都在他的掌控之下。</p>

作为帝王，一国之君，他不允许任何一个臣子脱离他的掌控。</p>

包括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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