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流的顾大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亲老娘。”</p>

武琳说前半句的时候，戚飞燕就知道了，她娘确实是个风流鬼，不知道欠下多少风流债。</p>

“据我所知教坊司的规矩，花魁可以选恩客，却很难脱奴籍，明月是如何从教坊司出来的？”</p>

武琳挑唇一笑，“当然是你娘把人给带出来的。头儿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不想守规矩，那就强大到去创造规矩。”</p>

一句话让戚飞燕浑身一震。</p>

老娘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p>

是啊，规矩都是强者制定出来管理弱者的，她想要公道，不能从别人手里求，只能让公道从她手下诞生。</p>

那年顾倾城和戚烽带着戚家军在边境大战北漠铁骑，大获全胜，皇上犒赏三军，问顾倾城和戚烽要什么恩赏。</p>

戚烽要了京城的一处宅院作为戚府家宅。</p>

顾倾城则要了明月等十个教坊司的姑娘，许她们自由之身，而这十个姑娘也成了如今明月堂的十大掌柜。</p>

安排众人住下，明月就带着戚飞燕登楼到了一处天台，指着万家灯火给她看。</p>

“那处茶园，那座酒楼，还有那一片的园林，都是明月堂的。”</p>

在戚飞燕惊愕的目光下，明月微微一笑，补充：“这都是你娘为你攒下的金山银山。”</p>

戚飞燕手搁在额前，驻足远眺，仿佛看到万贯家财在朝她招手。</p>

她咽了咽口水，“我知道老娘有钱，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钱！”</p>

现在想想，戚家人算计来算计去争的那点家业，根本就是老娘故意抛出去的饵，不过就是钓着他们玩罢了。</p>

明月一笑，“顾将军对生意其实不感兴趣，但养兵太费银子了，她便请会做生意的人来帮她赚钱。我爹出身户部，官至户部侍郎，后来因为贪墨全家被下了大狱。</p>

我自小对数目敏感，三岁时就拨弄着算盘帮爹爹理账了。后入教坊司，帮着坊主赚钱，也带着其他姐妹一起赚钱。顾将军当年看中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赚钱的本事。”</p>

戚飞燕朝明月竖了个大拇指，打铁还需自身硬啊。</p>

“这些年来明月堂的账本，一直都是公子在打理，如今要交到你手上了。”</p>

回到明月堂，戚飞燕看着堆满了一屋子的账本，不敢想这些年哥哥被老娘押着脖子干了多少苦力活。</p>

果然，当你觉得岁月静好的时候，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p>

此时此刻戚飞燕只想给哥哥磕一个，然后抱着他的大腿求他继续多干一会儿，别把这些都交给她啊！</p>

明月还想和她具体说说，戚飞燕抬手打住，“月姨，稍等一下。”</p>

她冲里屋一喊，“小七，你们三个出来。”</p>

不一会儿，三个小徒弟排排站。</p>

戚飞燕指了指屋子里的账本，面带微笑对三个孩子道：“以后每日的功课再加一项，看账。”</p>

三小只：“……”忽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p>

明月则在一旁笑容舒朗，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甩手掌柜。</p>

吃饭的时候，戚飞燕跟明月提了一嘴如烟。</p>

“那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我暂时把人安排在武家镖局，你和琳姨抽空去见见，提点一下她。我想在京城开设个分堂，让她去打理。”</p>

“行。”明月干脆地应下，“我去安排。”</p>

这会儿明月看着戚飞燕，愈发觉得亲切，毕竟是顾将军亲生的女儿，行事风格和她老娘一模一样，对天下女子总有一腔爱护之心，又有多少女子的命运因为她们而改变。</p>

戚飞燕还让明月帮她打听一下小夫人初韵。</p>

明月堂在苏州城内生意众多，查个人应该不难。</p>

明月听到初韵，手中筷子便稍顿，抿了下唇，“我私下里派人查过你那个小娘，背着顾将军和戚将军，偷偷查的。”</p>

戚烽将军纳妾，这件事到现在她都不怎么敢信。</p>

——顾将军纳妾都比它可信度高。</p>

戚飞燕一挑眉，觉得有事，“查到了什么？”</p>

“没查到太多。”明月微微摇头，却语带凝重道：“只是我有种猜想，初韵……或许和鬼门有关。”</p>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p>

戚飞燕眉头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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