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肃被凌武拎来，嘴巴还呜嚎着发疯。</p>

“我要去金陵救我女儿，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p>

我不活了，大家就都别活了……”</p>

戚飞燕正在案几前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地下令，“把他的嘴堵上。”</p>

凌武正想这么干，二话不说就撕下袍摆上的布料，揉成一团塞进薛肃嘴里。</p>

薛肃被噎得直翻白眼：这孙子的衣服多久没洗了！</p>

江尹离得远，不知道戚飞燕在写什么，偏又不敢问。</p>

这丫头板起脸来气场全开，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气。</p>

谍影们也不敢凑过去，小主子长得本就像主子，这会儿脸一沉更像了。</p>

他们瞧着都腿软，能好好站在这没跪下都不容易。</p>

戚飞燕停下笔，低头又看了一眼药方。</p>

前世这药方是她翻遍了宫中药典，询问了整个太医院才开下来的。</p>

里面的每一味药都在她心里过了无数遍，只可惜有那么几味药材，当真举世难寻。</p>

她按下心中所有的压抑，起身，拿起药方走到了薛肃面前。</p>

蹲下，直视他的眼睛。</p>

薛肃一凛，下意识地想躲闪开。</p>

这一双眼睛，刀子似的，寒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会拧断他的脖子。</p>

“薛大夫。”戚飞燕开口，还算客气，只是语调跟客气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p>

薛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p>

戚飞燕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三皇子萧琅拿你女儿的命做要挟让你给他卖命，我三番两次在萧琅那中的毒，雪肌露里的麝香，还有戚家军所中的毒烟，都出自你之手，我说的没错吧？”</p>

薛肃胸口起伏几下，他呜呜两声，想分辨却又无法分辨。</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女儿的命在萧琅手里，你没办法，对吧。”</p>

薛肃狠狠眨了眨眼。</p>

戚飞燕却冷嗤一笑，“每个做坏事的人，都有一万个不得已的理由，一万个委屈。你女儿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我戚家军那么多将士的命也不是命吗？”</p>

薛肃无话可说。</p>

都是命，可为人父的，为了他女儿的命，他什么都能干。</p>

哪怕知道萧琅不是什么好人，哪怕知道他要他配制毒药是为了做坏事，但他还是做了。</p>

这是他作的孽，戚飞燕想找他报仇他也该受着，但这一切和他女儿无关！</p>

薛肃跪在戚飞燕面前，满眼祈求，呜呜两声。</p>

表示：他有话要说。</p>

戚飞燕要将他嘴里的布团拿下，凌武忙上前拦道：“小姐小心。”</p>

这毒物浑身都藏着毒，保不齐他喉咙里也藏着什么毒针，危险得很！</p>

“他不敢毒死我，因为他知道我若死了，我哥上天入地都得把他女儿找到，替我报仇。</p>

我是怎么死的，他女儿只会比我惨上一百倍，一千倍。”</p>

戚飞燕平静地说。</p>

薛肃听得心里惊涛骇浪，往江尹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浓浓杀气。</p>

他要收回先前的话，这兄妹俩哪像什么好人，狠起来比萧琅还狠！</p>

布团取下，薛肃嘴里发干，声音都劈了。</p>

“你想干什么？”</p>

戚飞燕目光不浓不淡地看向他。</p>

“你想救你女儿，我想救我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救自己最亲的人。</p>

你女儿薛绾绾在萧琅手里，如果她活着，我豁出性命帮你救她。</p>

如果她死了，我杀了萧琅替你女儿报仇。如何？”</p>

薛肃心头一震，瞳孔皱缩，“你敢杀皇子？”</p>

“敢。”</p>

戚飞燕毫不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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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