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p>

戚飞燕摇了摇头，看着戚嫣然，“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p>

“戚嫣然，你简直丧心病狂。”</p>

“不——”</p>

戚嫣然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明明肚子像是被一柄利刃给划开，明明痛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声嘶力竭地支起身子冲戚飞燕喊道：</p>

“是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把我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出去，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皇家又怎么可能容不下它？”</p>

戚飞燕冷冷道：“把你肚子搞大的是萧琅，不是我。你一心想嫁给他，他那么爱你，得知你怀有身孕，为何不早点把你娶进门？”</p>

“娶你，比杀你的孩子更难吗？”</p>

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戚嫣然眼睫颤了颤，无力地躺了回去。</p>

她咬牙切齿，“你少得意！三皇子就算没那么爱我，他也不爱你！”</p>

戚飞燕哂笑一声，“我要他的爱做什么？”</p>

她看着戚嫣然，并无多少怜悯，“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比起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萧琅更加在乎自己的权势和将来，可你还是愿意为了他伤害你自己，因为对你来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远远没有你的将来重要。戚嫣然，你和萧琅是同一类人，你们都将权势和地位看得高于一切，既然如此，那就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怨不得我。”</p>

说完这些，戚飞燕转身离去。</p>

戚嫣然在戚飞燕身后嘶吼，“戚飞燕，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p>

这一下，已然彻底撕破脸。</p>

戚飞燕眺望着天际飘下来的雨幕，冷寒一笑：“很好，早该这样。我已准备的太久。”</p>

*</p>

回到侍郎府，便看到廊下坐在轮椅上的江尹。</p>

雪狐卧在他的脚边，困得直打哈欠。</p>

“哥哥，我把你吵醒了？”</p>

戚飞燕走上前去，将雨衣解下来，又脱下自己的氅衣给江尹披上，在他身侧蹲了下来，“是不是腿疼得睡不着？”</p>

一到刮风下雨，哥哥的腿疾就会发作。</p>

“还好。”江尹摇了摇头，看着她，“你去看戚嫣然了？”</p>

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哥哥。</p>

戚飞燕点了点头，“她喝下了坐胎药，疼得跟鬼一样。”</p>

江尹端详着她的脸色，“你心疼？还是愧疚？”</p>

“都没有。”</p>

戚飞燕仰起头来，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摸了摸雪狐，“只是有种，物伤其类的悲哀。”</p>

“她和你不是一类。”</p>

江尹对戚飞燕道：“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和利益，总会牺牲掉一些东西，有的人越往上走，抛下的越多。底线、道德，都不算什么。但对有的人来说，人生在世，很多东西比前程和利益更要紧。有些人把情视为第一，有些人把利益视为第一，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p>

他徐徐道来，“牺牲掉这个孩子，保全自己的前程，这是萧琅和戚嫣然共同的选择，和你无关。你不必为此而自责。”</p>

“我没有自责。”</p>

戚飞燕微微摇头，她望着雨幕，目光沉稳而坚定，“哥，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走的每一步是为了什么。”</p>

她伸手接过冰凉的雨丝，转头看着江尹，莹然一笑。</p>

“我不会为了别人的心狠手辣而惩罚自己。我也不是以前的戚飞燕了，我重情重义，也同样睚眦必报。”</p>

以前对她来说情义大过天，可现在前程和利益对她而言，同样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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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