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脱口而出：“不想。”</p>

她说的尤为笃定，江尹闻言却是轻怔一瞬，眸光闪烁着一丝复杂。</p>

戚飞燕读出了他的想法，“哥哥以为我想要跟三皇子比试，只是为了和他斗气吗？”</p>

她闷着一口气，“我再怎么任性，也不会拿戚家军开玩笑！”</p>

“我当真不想嫁给萧琅，戚家军也绝对不能交到萧琅手里！”</p>

“好，我知道了。”</p>

江尹见妹妹作色，忙安抚道：“你别激动，慢慢说。”</p>

戚飞燕抬眸，眼神充满坚定，混杂着一份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p>

她舒缓一口气，努力将声音放平：</p>

“皇上赐婚，目的是让戚家军归于羽林军，可是哥哥，这样一来，戚家军就不复存在。北漠王狼子野心，天门关一战他们大胜还朝，正是军心鼓舞的时候，难道会就此罢休吗？”</p>

“北漠王好战，迟早会带领漠军卷土重来，可到时候谁能领兵打仗？凭萧琅，还是纪家军？他们都不是北漠军的对手。”</p>

江尹没想到妹妹竟看得这么长远，在他心目中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p>

看来父母一走，她是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p>

戚飞燕握了握江尹瘦削而细长的手，垂眸掩下神伤的情绪。</p>

“哥哥，咱们都是自小在军营长大的，知道爹娘将戚家军建立起来费了多大的功夫。”</p>

她轻扯嘴角，“若现在是太平盛世，不需要再打仗，那么戚家军最好的归宿确实是解甲归田，哪怕归入皇家禁军也无不可，可是现在战乱四期，戚家军还有保家卫国的重担。这担子，萧琅挑不起来，其他的皇子也挑不起来。”</p>

戚飞燕定睛看着江尹，和他目光对视。</p>

“放眼整个朝堂，能接手戚家军的，舍你我其谁？”</p>

江尹心头一震。</p>

这话轻狂至极，可她说的偏偏是众人都不肯承认的真相。</p>

只有他明白，妹妹这番话里隐藏的分量。</p>

江尹神情动容，“你有这份心，这份骨气，师父和义父在天之灵，会感到欣慰。”</p>

戚飞燕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如繁星点点。</p>

“哥哥会帮我吗？”</p>

“我自然会帮你。”</p>

江尹语气笃定至极，却会错了意。</p>

他轻抿薄唇，“你不想嫁给三皇子，那就不嫁。”</p>

戚飞燕嘴角刚要上扬，就听哥哥继续说道：“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男子，不想嫁入皇室，想嫁给别人，哥哥也有办法。”</p>

笑容立马消失。</p>

“我不想嫁人！哥哥到底懂不懂啊？”</p>

戚飞燕忍不住炸了毛，“我难道就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吗？不嫁人又不会少块肉，又不会死！”</p>

倒是嫁了人，遇人不淑，伤心伤肺不说，还会有性命之忧。</p>

她就是前车之鉴！</p>

江尹被她吼得心惊肉跳。</p>

“好好好，不想嫁咱就不嫁，是哥哥错了。”</p>

江尹道歉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喜悦的心情，嘴角压都压不住，却又有些疑惑。</p>

“我离开盛京那日你喝醉酒，悄悄跟我说你心里住了一个人，那人不是萧琅？”</p>

“当然不是！”戚飞燕差点跳起来。</p>

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p>

死去的记忆席卷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