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三跟几个酒友分开之后，独自一人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往自己的住处走。</p>

他住在一个老式的套房里，这里交通不便、鱼龙混杂，一些有条件的人家都搬走了；能继续留在这里的，大多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人。</p>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一直没有人修。好在他已经走惯了这个楼梯，这才不至于被绊倒。</p>

他家住在八楼，这里又没有电梯，陈三体力不好，每次爬到四楼，都要在楼道里休息一会儿。</p>

今晚他喝了酒，头昏昏沉沉的，爬到二楼就爬不动了，只能靠在二楼一户人家的门前休息。</p>

他一边打盹，还时不时地拎起酒瓶喝上一口。</p>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楼下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p>

女人？</p>

他费力地睁开眼，心里有些疑惑。</p>

这栋楼的住户大都搬了出去，除了九楼一对小夫妻、八楼的他、六楼的中年男人和一楼的独居老太太以外，好像就没别的人了，这会儿怎么会有女人呢？</p>

陈三正是酒劲上头的时候，压根儿就没发现周围若有若无的变化。</p>

比如似乎下降了一些的温度，又比如似有似无的女人在吟唱民俗小调的声音。</p>

很快，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一个身穿西装裙、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就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p>

“啊！”</p>

女人一看见陈三，就发出短促的惊叫声。</p>

她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这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p>

陈三借着洒进楼道的月光看清了女人的脸。</p>

鹅蛋脸、柳叶眉，看上去十分的清秀可人，应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p>

“姑娘，别、别害怕。”</p>

陈三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想站起来，结果屁股刚离地，就头昏脑涨地摔了回去。</p>

“哎呀！”</p>

女人惊呼出声，赶紧上前搀扶住他，“大叔，您没事儿吧？怎么喝了这么多？”</p>

女人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陈三的鼻尖，美得他昏昏陶陶的，根本就没发现女人的手冰凉得不像活人。</p>

“今儿、今儿高兴，就、就多喝了两杯。”</p>

陈三借着酒劲，干脆把浑身的力量都放到女人的身上。</p>

女人一时没扶住他，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p>

陈三趁机揩了把油，把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p>

女人惊叫出声，有些委屈，本想把陈三丢下；但是她又怕陈三出事，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人送回去。</p>

“大叔，你家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吧。”</p>

“八、八楼！”陈三伸手指了指楼上，然后在女人的搀扶下往楼上走。</p>

“小姑娘住、住在几楼？是、是一个人住的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p>

“我是刚搬过来的，住在九楼。”女人答道：“今天公司加班，回来的时候又没有车，我是自己走回来的。”</p>

“真、真是辛苦。”</p>

陈三一边走，一边胡乱挥舞着手，发表他的“高见”。</p>

“其实要我说、说啊，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根、根本没必要这么拼！”</p>

“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这、这么辛苦干什么呢？趁着年轻，赶紧找个人嫁了，再生、生几个孩子，省得过几年老了就不值钱了！”</p>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女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