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坚持道：“这些问题我已经克服了，让我来，拜托了。”</p>

少年青涩的脸庞透着一股犟劲，赵绮艳看着他，问：“你以前就有点晕血，为什么非要读医？”</p>

秦晓理所当然道：“我女朋友说医生很帅，希望将来嫁给医生。”</p>

陈清轨半敛的长睫微动。</p>

钱航无语，“十级恋爱脑说的就是你。”</p>

全班笑起来，紧张的气氛散去一些，大家开始互相问学医的理由，钱航看陈清轨一言不发，好奇凑过去问：“轨哥，你为什么学医啊？”</p>

陈清轨慢条斯理给手术刀消毒，道：“分数线到了。”</p>

“……”</p>

铃还没响教授就进来了，实验很快开始。</p>

秦晓把兔子绑到手术台，先往它心脏注入空气，不知为什么，兔子没死成。</p>

陈清轨观察了会儿，淡道：“用锤子。”</p>

“太残忍了吧。”赵绮艳不忍心。</p>

秦晓显然也这么觉得，继续注射空气。</p>

与此同时，对面小组传来鼓掌声，有人喊道：“宋淮序牛逼。”</p>

瞬间，数道目光集中过去。</p>

一身白衣的少年俊美似妖，他眼睛微微弯起，手上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残暴，不急不缓把兔子各个部位的器官内脏取出来，刀功堪称完美。</p>

教授看过后，宣布宋淮序小组最先完成实验，分也最高。</p>

组里有个女生惊叹：“宋淮序好快啊，他那么温柔，还以为会不敢下手呢。”</p>

钱航道：“他温柔个屁，做人不能看表象。”</p>

宋淮序笑着走到陈清轨旁边，温声道：“你们怎么还在第一步，要不要我帮忙？”</p>

赵绮艳问宋淮序：“怎么帮？”</p>

宋淮序道：“找到静脉刺进去，血喷出来不好处理，最好去水池弄。”</p>

是个好办法，秦晓解开兔子束缚，要抱它去洗手池，结果一时没抓住，兔子弹起来，溅他一身血。</p>

秦晓呼吸当场就急促起来，兔子猛地扑向赵绮艳，陈清轨及时抓住它的腿，冷静拿过锤子，狠敲它后脑。</p>

兔子一下不动了。</p>

陈清轨力很重，连敲两下，才结束。</p>

鸦雀无声。</p>

虽然不见血，但过程太粗暴。</p>

只有宋淮序脸色无异，“这样很费力气，不如割喉。”</p>

赵绮艳忍不住说：“它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p>

陈清轨没理她，神色自若，拿刀拆解兔子的组织结构。</p>

教授走过来道：“刚刚清轨的做法已经让兔子的痛苦降到最低了，锤第一下它就晕了，后面也感觉不到痛。”</p>

“倒是淮序的做法才痛。”</p>

宋淮序笑，“不好说，我刀很快的。”</p>

操刀人变成陈清轨后，他们这组实验也很快结束。</p>

秦晓脸色苍白，记录完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p>

身边传来动静，他转头一看，陈清轨也过来了。</p>

他垂着眼皮，缓缓摘去浸血手套，有种漫不经心的从容，拧开水龙头洗手。</p>

尴尬，秦晓绞尽脑汁找话题，冰凉流动的水声中，听到陈清轨淡然开口：</p>

“你不适合学医。”</p>

温漓提前考完试，离开教室。</p>

秦晓没回信息，电话也打不通，她有点担心，去他上课的教学楼找他。</p>

他们校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离很远，温漓走在半路上，下课铃就响了，到的时候，天已半黑。</p>

楼里学生进进出出，温漓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楼下的树边等，差不多有半小时，她终于看到秦晓的身影从教学楼出来。</p>

温漓心一松，正要过去，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生，正是之前见过的女同学。</p>

她脚步在原地顿住，这时秦晓正好回电话了。</p>

静了几秒，温漓接起来：“喂。”</p>

声音无异常。</p>

秦晓语气抱歉，“阿漓，我有点事，晚上不能和你去吃饭了，你在哪？我叫个外卖给你。”</p>

温漓看着他和那女生，平静问：“你有什么事？”</p>

秦晓似乎很犹豫，道：“就，身体不舒服。”</p>

“我知道了。”温漓握紧手机，把目光收回来，“祝你早日康复，外卖就不用了。”</p>

说完，她挂断电话，转身走了。</p>

深秋，天黑得早，枫叶被风刮到地面，踩在上面，沙沙作响。</p>

温漓回过神时，已经快到宿舍了，天也完全黑了。</p>

她应该先去食堂吃饭才对。</p>

可完全没胃口，还有点恶心，想吐。</p>

温漓埋着头，心不在焉往前走，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她。</p>

“温漓。”</p>

清冷的语调，听不出起伏。</p>

温漓抬起头。</p>

陈清轨倚靠在路灯旁，薄灰粗毛线衣，整个人快要和阴影融为一体，晦暗得不像医学生。</p>

他指间夹着根烟，瘦削的轮廓浸泡在夜色里，影子被拉长。</p>

“有事吗？”温漓客气问。</p>

陈清轨掐灭烟，长腿跨出阴影，走到她面前。</p>

可能被风吹久了，他头发有点乱，嗓子也哑。</p>

“楚弥在宿舍没？”</p>

温漓说：“不知道。”</p>

陈清轨似乎无所谓，把拎在手里的礼品袋给她，“帮我把这个给她。”</p>

温漓看包装，就知道是巧克力大福，因为她也喜欢吃，还是她常去的那家店。</p>

“好。”她应。</p>

橘色灯洒下，女生五官柔美，反应甚淡。</p>

陈清轨看了她一阵，睫羽下压盖住眼，低声道：“没事了，回去吧。”</p>

温漓点点头，本来都要转身走了，想起了什么，开口：“你们以后出去约会，能不能尽量早点回来？”</p>

陈清轨眉微挑：“嗯？”</p>

这个礼拜，楚弥又有两天不在，辅导员天天和温漓打听。</p>

温漓想到楚弥身上那些痕迹，语气越发轻：</p>

“就是，你别总带楚弥出去过夜。”</p>

空气凝固住。</p>

过了大概五六秒，陈清轨冷静道：</p>

“楚弥是我表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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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