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依脸有些红，连忙应着好，然后挥手和甘棠她们一块往学校外走。</p>

刚出学校门口，就看到梁依依的爸爸和方培婷的妈妈在等着。</p>

他们都认识甘棠，毕竟在三中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统考还是全市第一的优秀学生，哪个家长不留意呢？</p>

更别说，他们女儿和甘棠是好朋友。</p>

两位家长都问甘棠要不要送她回去，甘棠笑着谢绝了她们的好意，说快到下班时间了，这边路况不好，容易塞车。</p>

两位家长都知道是甘棠懂事，笑着邀请她到家里玩，然后就各自接了女儿走了。</p>

甘棠扶着行李箱看着梁依依和方培婷他们上了自家的车，车子一点点开远，才拖着行李箱到公交车站。</p>

回到家的时候，六点还不到，近一个月没住人，家里面有些脏。</p>

甘棠拧了抹布把客厅擦拭了一遍，眼看着天要暗了，她去了一趟房东奶奶家。</p>

她过去的时候，老太太正端着个碗坐在门口吃饭，碗里面只有些红薯和青菜，肉都没有。</p>

甘棠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笑眯眯地把手上提着的水果放到老太太唯一的一张木桌上：“奶奶，我考完试！”</p>

她把灶前的矮凳搬了出来，坐在老太太的跟前。</p>

老太太放下碗，低头看着她：“你吃了没？没吃我给你做点？”</p>

“我吃过了奶奶！”</p>

甘棠说着，拿出房租：“奶奶，这个月的房租！”</p>

老太太把右手的筷子放到左手和碗之间夹着，手抖了一下，伸过来接过钱，揣进了兜里面：“考完了，是不是要上大学了？”</p>

“嗯，要上大学了。”</p>

老太太表情怔忪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远处，几秒后，她才把视线收回来，重新看向甘棠：“你哥哥回来了吗？”</p>

甘棠摇着头，老太太又问她许应什么时候回来，甘棠还是摇着头。</p>

她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他这个暑假还回不回来了。</p>

老太太扒了口饭，一边吃着一边问她以后去哪儿上大学。</p>

甘棠说北市，老太太看着她，笑着说“北市好啊，北市好”。</p>

然后老太太有问题北市离他们这是不是很远，她说她没去过北市，但听别人说过：“……北市啊！天安门……”</p>

后面的话甘棠没听清楚，老太太像是在跟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p>

甘棠听着，觉得有几分难受，她抿着唇，低头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p>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起来，老太太也把碗里面的红薯和饭给吃完了，转身去洗碗，看到桌面上她提过来的橙子，拿了一个，切开放到甘棠跟前：“怎么老往我这儿送东西呢？”</p>

“这是老师给我的，我吃不完。”</p>

甘棠没说谎，橙子是班主任买给她的，但高考两天她都没吃，高考完回来，只能带着回来了。</p>

她也不是不爱吃橙子，就是一个人吃橙子觉得麻烦。</p>

这会儿老太太给她切开了，她拿了一块，撬开橙子两头的皮，低头就把那瓣橙子吃了。</p>

然后拿了一瓣，跟刚才一样，掰开递给老太太。</p>

吃完橙子，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老太太屋里面就只有一盏用了不知道多久的钨丝灯，灯罩上面都有一层抹不掉的油污，灯光散开来，都是黄黄蒙蒙的。</p>

这对眼睛不太好。</p>

甘棠看了一眼那灯泡，“奶奶，我明天帮您把这灯泡换了吧？”</p>

“还没坏，不用换。”</p>

每回都是这么说。</p>

甘棠笑了笑，帮她点上蚊香后跑回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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