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办公室</p>
邓小平坐在桌前,潜心捧读一份文件。</p>
黄克诚的画外音:“……我记得中央在讨论《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时,毛主席给我们念了一首杜甫的诗:‘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晒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主席告诉我们这首诗的意思是:王勃等四人的文章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体裁,现在一些人轻薄地批判耻笑他们,将来你们这些人身死名灭之后,他们的文章却会像万古不废的江河永远流传下去。我想,这首诗仍值得我们借鉴,不要以轻薄的态度来评论毛主席……”</p>
邓小平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长空陷人沉思。</p>
李秘书手持文件走进:“外交部送来了有关不列颠百科全书出版公司编委会副主席吉布尼的材料。”</p>
邓小平:“参加会见的不是还有一位加拿大麦吉尔大学东亚研究所主任林达光先生吗?”</p>
李秘书:“附在吉布尼材料的后面。”</p>
邓小平接过材料随手翻了翻。</p>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p>
邓小平拿起电话:“喂!……耀邦同志,有什么事吗?”</p>
远方显出胡耀邦打电话的画面:“黄克诚同志的讲话在中纪委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我建议在解放军报上摘要发表。”</p>
邓小平:“可以!</p>
胡耀邦:“我听了克诚同志的讲话之后,使我更加坚信,负责组织起草《历史决议》的领导同志,必须多听听你们这些老同志的意见,写出的历史决议才有生命力。”</p>
邓小平:“我赞成!”他挂上电话。远方胡耀邦打电话的画面消失。</p>
陈云家的会客室</p>
陈云:“你对《历史决议》的意见,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我曾给胡乔木、邓力群他们讲过多次:一定要在我们这一代人还在时候,把毛主席的功过敲定,把‘文革’的问题敲定,一锤子敲定,一点一点讲清楚。这样党的思想才会统一,人民的思想才会统一。”</p>
邓小平:“但是,我们有些同志就是不顾全这个大局,顽固地要求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写。”</p>
陈云:“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我们不坚持按照党内绝大多数同志的想法去办,将来很可能把毛主席打倒。结果,不但会把毛主席否定,而且也会把我们的人民共和国否定,给中国人民带来极大的混乱和灾难。因此,必须把这个问题搞清楚。”</p>
邓小平:“你认为如何加工、修改好这个决议呢?”</p>
陈云:“我有两条意见:一、专门加一段话,讲讲解放前党的历史,写党的六十年。六十年一写,毛泽东同志的功绩、贡献就会概括得更全面,确立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也就有了全面的根据。”</p>
邓小平豁然开朗:“这个意见很好,我一定向起草小组转去了. ”</p>
陈云:“二、建议中央提倡学习,主要是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重点是学习毛泽东同志的哲学著作。当年在延安,我学习毛泽东同志的哲学著作,受益很大。”</p>
邓小平:“我也主要是从毛泽东同志的哲学著作中学会运用辩证法的。”</p>
陈云:“因此,历史决议中关于毛泽东同志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贡献,要写得更丰富,更充实。结束语中也要加上提倡学习的意见。”邓小平:“好!这就确立了毛泽东思想在我党的核心地位。”</p>
人民大会堂贵宾室</p>
邓小平:“真诚地欢迎吉布尼先生和林达光先生来访,我愿意回答你们提的问题。”</p>
吉布尼:“对美国来说,中国长年来是关闭的。现在你们要这样高速度实现现代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挑战,确实像重新开展一场革命似的。”</p>
邓小平:“确实是一场新的大革命。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离开生产力的发展、国家的富强、人民生活的改善,革命就是空的。我郑重地说,我们不要资本主义,但我们也不要贫穷的社会主义。”</p>
吉布尼:“你力主引进外国资本,实现中国的现代化。这会不会导致中国社会制度发生变化?”</p>
邓小平:“不会的!我承认外资是资本主义经济,在中国占有它的地位。但是外资所占的份额也是有限的,改变不了中国的社会制度。社会主义的特征是搞集体富裕,它不产生剥削阶级。”</p>
林达光:“您是不是认为过去中国犯了一个错误,过早地限制了非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而今又力图扩大非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作用?”</p>
邓小平:“说市场经济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肯定是不正确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能搞市场经济?这个不能说是资本主义。”</p>
林达光:“您提出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命题: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我很想听听您更加深人的意见。”</p>
邓小平:“我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结论:一、我们搞的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的;二、市场经济不能说只是资本主义的,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在封建社会时期就有了萌芽。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同样,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某些好的东西,包括经济管理方法,不等于实行资本主义嘛!”</p>
布吉尼:“很有新意。”</p>
邓小平:“一句话,我们是把它当做方法来发展我们的生产力,绝不会影响社会主义性质,更不会回到资本主义社会。”</p>
邓小平的办公室</p>
邓小平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审阅文件。</p>
茶几上的电话铃声响了。</p>
邓小平拿起电话:“喂!我就是啊……”</p>
远方显现出卢绪章打电话的画面:“我是卢绪章。小平同志,船王包玉刚自香港给我打来电话,他将陪着父亲包兆龙老先生来北京,很希望得到你的接见。”</p>
邓小平:“那就请你写个报告,请办公厅的同志安排。”</p>
卢绪章:“可是我们有些领导同志,仍然不同意饭店用包兆龙老先生的名字命名。”</p>
邓小平:“为什么呢?”</p>
卢绪章:“如果未来的饭店叫兆龙饭店,那就是在首都北京为境外的资产阶级树碑立传。”</p>
邓小平:“这叫什么话!请你告诉这位领导同志:如果他还坚持这种意见,我就请他休息!”啪的一声挂上电话。</p>
远方卢绪章打电话的画面消失。</p>
李秘书走进:“家里打来电话,说有远道的贵客,请你早些回家。”</p>
邓小平家的班院</p>
邓小平健步走在春意盎然的庭院甫路上。</p>
室内传出十分熟悉的、亲切的对话声:</p>
“当年啊,我们首长在赣南的时候,最喜欢吃春笋。我记得他对我说:小尤同志,如果能弄点猪肉来,炒它一盘春笋瘦肉丝……他说着说着口水都淌出来了。”</p>
邓小平听后笑了。他快步走进屋去,一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