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摇了摇头:“看起来,真是积重难返啊!你们这些为人师表的先生也食言鼓掌啊!”</p>
与会的科学家、教育家尴尬地笑了。</p>
一位中年科学家:“我们的科研单位有一个很坏的风气,相互封锁科技情报,很不利于我们科学事业的发展。对此,不知您是怎么看的?”</p>
邓小平:“搞封锁,结果是封锁了自己。借口保密,搞技术封锁,这种学风一定要改变!搞大的科研项目,必须有大协作的精神,也就是我们过去讲的一盘棋精神。”</p>
有少数与会的科学家、教育家又忍不住鼓掌,当他听见与会的同行的笑声,遂难为情地停止了掌声。</p>
邓小平:“我想讲几句题外话:在我两落、两起,三落、三起的赋闲期间,我想通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年在战场上出生人死的同志会腐化、堕落呢?我认为没有约束力的权力是最大的腐蚀剂!而掌声又是把权力欲推向极至的帮凶!”</p>
郁教授:“我提议:为邓副主席想通的结论鼓掌!”</p>
与会者打心底赞成,遂由衷地热烈鼓掌。</p>
李秘书走到郁教授的耳边小声讲了几句。</p>
郁教授有些紧张地跟着李秘书离开了会场。</p>
会场休息厅</p>
郁教授拿起电话:“喂!有什么事吗?”</p>
远方显出郁夫人哭着接电话的画面:“郁平单位通知我们:今天一早,郁平跳窗跑出隔离室,偷了那篇在国外发表的论文就不知去向了!”</p>
郁教授着急地:“你给我们的亲属、朋友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躲在他们家了!”</p>
郁夫人:“都打过了,没有!”</p>
郁教授:“那就再等一等吧!”</p>
郁夫人大惊:“什么?还再等一等啊!……”她拿着电话昏倒在沙发中。</p>
郁教授大喊:“喂!喂……”</p>
邓小平住地大门外</p>
郁平身着环卫工人的衣服,背着她那个大书包,手里拿着一份外国刊物在门前走来走去。</p>
警卫走过来,严肃地:“去,去!这里不需要你清扫卫生!”</p>
郁平生气地:“客气点好不好?我不是来清扫卫生的!”</p>
警卫冷然作笑:“那是来干什么的?”郁平:“你管得着吗?”警卫:“我告诉你:你站在这里,我就管得着你!”</p>
恰在这时,一辆黑色红旗轿车驶来。</p>
警卫边用力推操郁平边说:“首长的车来了,快让开!”</p>
郁平一边抗争一边大声地喊:“邓大人!你要为民做主,我要向你伸冤……”</p>
轿车戛然停在门前,李秘书走出轿车,打开后车门。</p>
邓小平步出轿车,命令地:“请她过来!”</p>
郁平望着慈祥的邓小平微微地点了点头,双手举起手中的外文刊物,喊了一声“邓大人!”她失声地哭泣了。</p>
邓小平:“同志,不要哭,去我的家里再说好吗?”</p>
郁平吸泣地:“好!好……”</p>
邓小平的庭院</p>
邓小平仔细翻阅那本外文刊物,将信将疑地:“这篇数学论文真的是你写的吗?”</p>
郁平:“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p>
邓小平:“你一个环卫工人怎么会写出这样高深的数学论文来呢?是谁教你的呢?”</p>
郁平:“全都是我自学的。”她拿过那本外文刊物,指着那篇文章的卷首语,“这是华罗庚老师写的,他扼要地讲了我在锡林郭勒大草原一边放羊一边自修数学的事。”</p>
邓小平:“是谁帮你把这篇论文翻释成英文的呢?”</p>
郁平:“是我自己用英文写成的。”</p>
邓小平:“你又是跟谁学的英文呢?”</p>
郁平:“我的母亲是大学的英文教授,从小就跟着母亲学英语,我在锡林郭勒大草原上放羊的时候,就一个人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每天坚持念两个小时的英文。”</p>
邓小平:“了不起。李秘书,请你通知有关部门:审查郁平同志的行为是错误的!”</p>
李秘书:“是!”</p>
邓小平:“你愿意上大学吗?”</p>
郁平微微地摇摇头。</p>
邓小平:“为什么?”</p>
郁平:“大学的功课我都自修完了。”</p>
邓小平:“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呢?”</p>
郁平:“前几年,我沾大教授父亲的光,只能当环卫工人;如今嘛,我那个革命的教授父亲又怕别人骂他搞特殊……”</p>
邓小平:“有意思!怎么样?带着我去看看你这个革命的教授父亲好不好?”</p>
郁平忙摆手:“不!不好……”</p>
郁教授的家</p>
郁教授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偶尔摇首叹气。</p>
郁夫人坐在沙发上,生气地:“你只为全天下的孩子读书奔走,就是不管自己女儿的学业和前途。结果……”</p>
郁教授:“放心,我了解郁平,她不会有事的。”</p>
郁夫人:“可她整整一天没有音信了啊!”</p>
这时,门外传来叫门声:“妈!开门了。”</p>
郁教授惊喜地:“听!女儿回来了吧。”</p>
郁夫人边说“妈来了!”边走到门前,她打开屋门一看:</p>
郁平挽着邓小平站在门前。</p>
郁夫人震愕地:“这、这……”</p>
邓小平微笑着:“郁夫人,我到了,不欢迎?”</p>
郁夫人:“欢迎,欢迎……”她转身朝着内屋喊道,“老郁!贵客到了,快出来欢迎。”</p>
邓小平走进门来,看见迎面走来的郁教授,惊喜地:“你怎么住在这里?”</p>
郁教授:“我就住在这里啊!小平同志你,..…”</p>
邓小平指着郁平:“我给你送女儿来了!”</p>
郁教授愕然地:“你怎么把郁平找到的?”</p>
邓小平:“等我走了以启,让郁平再给你们夫妻讲。”他指着到处都是书的住室,“你还没有搬回原来的房子去?”</p>
郁夫人抢先说道:“他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坚持最后一个搬家。”</p>
郁教授:“我和那些没有落实政策的教授相比,好多了!”</p>
邓小平:“郁平,你是在哪里写出这样有水平的论文呢?”</p>
郁夫人指着书房:“就是坐着那个小马扎,在那张单人床上写出来的。”</p>
邓小平:“了不起啊!郁教授,你怎么不帮着郁平调换一下工作呢?”</p>
郁教授:“她已经不错了!还有多少教授、讲师的子女还在北大荒种地,或在内蒙古大草原放羊啊!”</p>
郁夫人:“小平同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为了国家计,你也要救救这一代上山下乡的孩子们啊!”</p>
邓小平坚定地点了点头。</p>
邓小平办公室</p>
邓小平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挥批阅过的文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