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01(2 / 2)

邓小平:“不!我就在这儿为尤才壮行。”</p>

卓琳:“好!我为尤才壮行烧菜去。”转身离去。</p>

邓小平:“尤才,把心里话都倒出来吧!”</p>

尤才气愤地:“邓伯伯,你知道吗?国防科委系统的造反派,他们正在搜集、整理打倒伯伯的黑材料。”</p>

邓小平:“这是他们的事,不去谈它!”</p>

尤才震愕地:“那……我给你谈什么呢?”</p>

邓小平:“谈这次发射返回式遥感卫星有多大把握!”</p>

尤才:“张主任让我转告您:百分之百的成功。”</p>

邓小平:“他还有信心实现三星高照吗?”</p>

尤才:“张主任说:只要年底他不被打倒,那就用三星高照为你全面整顿画个最大的句号。”</p>

邓小平:“这才是真正的共产党人!”</p>

尤才:“行前张主任对我说:你看你邓伯伯,他一面听任那些人批判,一面又要有条不紊地处理国家大事。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一个真正共产党人的革命精神!”</p>

邓小平:“这也就是张爱萍同志―还有那些为祖国而献身的科技工作者所信奉的精神!只要有了这种精神,不管天塌地陷,我们的卫星能上夭,我们的洲际导弹能打到敌人的心脏处,我们亲爱的祖国就有希望!……”他说着说着竟然硬咽了。</p>

尤才听着听着也哭出声来。</p>

邓小平把头一昂:“尤才,等你再回到北京,有可能见不到你这个邓伯伯了!但你只要具备了真正共产党人的这种革命精神,无论是西出阳关,还是浪迹天涯,你都会做出对得起祖国母亲的伟业来!”</p>

尤才霍然起身,行了个军礼:“邓伯伯,我懂了,再见!”他大步走去。</p>

邓小平和卓琳默默地看着尤才走出自己的家门。</p>

李秘书快步走到跟前:“首长,邓大姐打来电话,总理病情恶化,很是危险了!”</p>

邓小平:“我立即赶到医院,组织抢救。”</p>

三○五医院病室</p>

周恩来躺在病床上,完全处于休克状态。</p>

邓颖超坐在病床旁边,望着休克的周恩来暗暗地淌着泪水,不时用手绢擦拭一下。</p>

邓小平倚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p>

有顷,周恩来的病体活动了一下,小声地叫着:“小平同志,小平同志……”乞 邓小平本能地醒了,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到病床旁边:</p>

“总理,我在这儿。”</p>

周恩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看见邓颖超淌着悲喜交集的泪水,安慰地:“小超,我这不是又被马克思送回来了吗?”</p>

邓颖超:“是,是!小平同志一直守在这儿,有什么话,你就和他说吧?”</p>

周恩来:“我听他们说,主席让你主持政治局会议,对‘文化大革命’做结论,是这样的吧?”</p>

邓小平微微地点了点头:“是!”</p>

周恩来:“你应该明白主席的良苦用心吧?”</p>

邓小平:“我明白!或许是大浪淘沙的缘故,‘文化大革命’已经九年多了,他看清了‘四人帮’,把权交给他们不放心;可我又使主席很失望,不赞成他搞的‘文化大革命’……”</p>

周恩来枪然地叹了口气。</p>

邓小平:“可是主席依然希望由我出面,按照他的精神做出一个七分成绩、三分错误的历史结论来,一可对今人和后人有个交待,二对我也可网开一面。”</p>

中南海怀仁堂</p>

邓小平神态严肃地巡视了一遍与会者,正气凛然地说道:“我感谢主席对我如此的信任!但是,我必须实事求是地讲:由我主持写这个决议不适宜。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众所周知,九年‘文化大革命’,我被打倒了六年,对于‘文化大革命’既没有参与也‘不了解’,因此,不适宜由我来写这样一个决议。对此,我不仅希望与会的同志能体谅我的难处,也希望毛远新同志能如实地向主席转达我的本意。”</p>

在邓小平的讲话中缓缓摇出:叶剑英、李先念、王震、余秋里、胡耀邦、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以及不曾出镜的与会者的不同表情。</p>

毛泽东书房</p>

毛泽东躺在他那张大床上, 自言自语地:“不知有汉,何论魏晋……不知有汉,何论魏晋……”</p>

吴秘书:“主席,不要老想这件事了。”</p>

毛泽东:“你不懂,我不能不想啊!……”他沉吟一会儿,又问道,“总理的病情如何?”</p>

吴秘书低沉地:“很不好。”吴秘书:“大夫说,只能延缓总理的生命了。”毛泽东枪然地:“董老走了,总理也要走了,就剩下我和朱老总了……”</p>

三○五医院病室</p>

周恩来躺在病床上,痛苦地:“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真的合不上这双眼啊!”</p>

邓颖超:“不要去想这些事了!”</p>

周恩来平静了一下情绪:“小超,你还记得我们二人二十年前商定的事吗?”</p>

邓颖超:“记得!我们二人相互保证,死后将两人的骨灰全部撒掉,不作任何保留。”</p>

周恩来:“你可一定要遵守过去的约定啊!我死后不要保留骨灰,要将骨灰全部撒到祖国的江河里和土地上。”</p>

邓颖超抽泣着:“是!”</p>

周恩来:“我的丧事要从简,规格不要超过中央任何人,一定不要特殊化。”</p>

邓颖超哭了:“是!”</p>

周恩来伸出颤抖的手:“来!我们再握一次手吧。”</p>

邓颖超用力地握住周恩来的手,无声地淌着泪水。</p>

周恩来:“小超,我心里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啊!”</p>

邓颖超抽咽着:“我也是啊!”</p>

周恩来:“不要难过了,趁着我还有点力气,一块再唱一次《国际歌》吧!”</p>

邓颖超:“还是像过去那样,你起头,我跟着你唱。”</p>

周恩来小声地唱道:“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p>

邓颖超随声附和地唱:“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p>

随着这《国际歌》声,医院的大夫、护士相继走进病房,含着热泪加人到合唱中。</p>

当大家唱罢“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时,病房中就只有不同的吸泣声了。</p>

周恩来:“都坚强起来!你们有谁知道,英特耐雄纳尔是什么意思?”</p>

一个老大夫说:“是共产主义的意思!”</p>

周恩来:“对!团结起来,到明天,共产主义就一定要实现。你们一定要牢记啊!”</p>

“是!”</p>

周恩来:“同志们,现在对癌症的治疗还没有办法,我一旦死去,你们要彻底解剖检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为国家的医学发展做出一点贡献,我是很高兴的。”</p>

“总理!”所有的大夫、护士都失声哭了。</p>

不知何时,叶剑英走进来,他激动地说:“同志们!一定要记住总理的话:团结起来,到明天,共产主义就一定要实现!”</p>

“叶帅,我们记下了!”大夫和护士相继退出病房。</p>

周恩来吃力地拍了拍病床:“来!坐在这里。”</p>

叶剑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用力握住周恩来的手:“你比我还小一岁啊,都是让他们给气的!总理,你有什么心里话,就说吧!”</p>

周恩来:“你是被主席赞誉为‘诸葛一生惟谨慎, 吕端大事不糊涂’的老帅,党的命运、国家的前途都系于你一身了!”</p>

叶剑英:“你过誉了!但我会尽力的。”</p>

邓小平家的走肺上</p>

邓小平独自一人坐在那张藤椅上整着眉头,微闭着双眼,下意识地抽着烟。</p>

卓琳慌慌张张地走到近前:“不好了,总理真的不行了!”</p>

邓小平大惊失色,腾地一下站起来,同时又“啊”了一声。</p>

在郁教授和牟记者的画外音中叠印出相应的历史资料:</p>

郁教授:“周恩来于一月八日上午九时五十七分病逝,终年七十八岁。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发出讣告,沉痛宣告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全国政协主席周恩来在北京病逝。同时,宣布成立以毛泽东、王洪文、叶剑英、邓小平、朱德等一百零七人组成的周恩来同志治丧委员会。”</p>

牟记者:“十一日下午,周恩来的遗体由王洪文、汪东兴、邓颖超以及治丧委员会工作人员、周恩来生前友好等护送到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从北京医院至八宝山的东西数十里长街上,首都百万群众自发地聚集在街道两侧,在严寒中肃立志哀,送别他们敬重的总理周恩来。灵车所到之处,哭声四起、连绵不绝,悲痛的气氛达到了顶点!”</p>

郁教授:“‘四人帮’为阻止邓小平致悼词,由张春桥提出叶剑英同志。叶剑英同志据理而争,一句‘小平同志致悼词名正言顺!’获得政治局绝大多数同志的认同。十五日下午,邓小平站在人民大会堂追悼大会的前面,代表中国共产党、代表全国各族人民向敬爱的周恩来总理致悼词。”</p>

牟记者:“周恩来总理的追悼会一埃结束,‘四人帮’一伙就赤膊上阵,为争夺周恩来遗留下的权力向邓小平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所谓的政治局会议,完全变成了无限上纲、对邓小平人身攻击的批斗会了……”</p>

邓小平家的客厅</p>

卓琳十分不安地在客厅中走来踱去。</p>

有顷,室外传来汽车刹车声。</p>

卓琳急忙拿起暖瓶沏茶。</p>

卓琳双手捧起茶杯转身一看:</p>

邓小平十分疲惫地走进客厅。</p>

卓琳迎上去,放下手中的茶杯:“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p>

邓小平微微地摇了摇头。</p>

卓琳:“我给你拿安眠药片去,吃了,就休息。”邓小平:“不急!”</p>

卓琳一怔:“夜都这样深了,你……还想做什么呢?”</p>

邓小平:“给主席写信,请辞本兼各职。”</p>

钓鱼台十七号楼</p>

江青十分得意地站在门口,笑迎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走进客厅来。她异常激动地:“远新刚刚打来电话:他收到邓小平转来的请辞本兼各职的信了。”</p>

王洪文高兴地:“真是喜从天降啊!主席批示了吗?”</p>

江青:“远新说:主席还在睡觉,没有交给他。”</p>

张春桥:“很好!对我们而言,邓小平辞职,就意味着他交出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党权,由谁接任呢?”</p>

江青:“当然是洪文同志。”</p>

张春桥:“我等都不必讳言,主席身体越来越差,一旦他老人家驾鹤西去……”</p>

江青:“这党的主席就是洪文同志的了!”</p>

姚文元:“邓小平辞职还意味着他交出国务院的大权, 由谁继任呢?”</p>

王洪文:“当然是春桥同志!因为他是国务院第二副总理。江青同志,拿酒来!”</p>

江青应声打开一瓶洋酒,分倒在四个高脚酒杯中, 自己首先端起高脚酒杯,擎举在额前。</p>

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相继端起高脚酒杯,与江青手中的高脚酒杯用力一碰,发出了得意的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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